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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原名:双飞)(53)

“他有没有给谁打过电话?”

“没有。我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事。”

“什么事?”小警察很聪明,不喜欢代词。

文卿无奈,拔高了声调,“我和伍兵在一起的事情!”瞪着他,气得呼呼的。

小警察嘴一撇,好像非常明白这事儿如何的见不得人。

“伍兵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有人叫那个老警察出去接电话,转个身的工夫,老警察回来跟小警察咬了咬耳朵。文卿知道,她可以走了。

走出大门,文卿刚要松口气,就见宋沙从路边的车里下来,“你没事吧?” “没事。”

“问你什么了?”

“王律师烧车的事,怀疑跟我有关系。”

“切,跟谁都没关系。”宋沙啐了一口,扶着文卿正要上车,身后有人叫文卿的名字,两人扭头一看,是伍兵。

伍兵没理宋沙,直接问文卿:“你怎么来了?刚才他们找你麻烦?”

文卿摇头,把对宋沙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问伍兵:“你呢?”

伍兵这才看了看宋沙说:“泉韵出事了,他们找我问下情况。我刚才出来时,看见你从……从里面出来,所以——”

后面的话像是给宋沙的解释,宋沙拍了拍伍兵的肩膀,“走吧,上车,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文卿坐在后座,伍兵犹豫了一下,坐在副驾的位子。宋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己开车,一路无言。

等文卿下了车,那两人还是一声不吭,估计他们之间有很重要的决定吧。

文卿倒不觉得这个决定跟自己有关,十有八九是泉韵的事情。

宋沙和伍兵都是冷静的人,他们可以爱,但是绝不会为了感情做任何失控的事情。即使烧车这种事情,在外人看来很疯狂,但是对宋沙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伍兵,已经在用行动证明,他很爱文卿,但并不妨碍他做事。

看着文卿离开,宋沙点了根烟,抬了抬下巴,“好女人啊。”说着,眯着眼去看伍兵。

伍兵看了一眼文卿离开的方向,没有吭声。

宋沙问:“你当初怎么就那么狠心不要了呢?我又不是让你走私贩毒,做保安嘛,至于那么紧张?”沉默了一会儿,宋沙说,“你去了我那里就针对泉韵下手,就算俞露没让你动监控系统,我估计你走那一圈,哪儿有什么没什么都搞清楚了吧?”

他看着伍兵,眼神显得有些诡异,“我知道你讨厌泉韵,也不想接近那地儿,但是,你也没想到即使打着我的旗号也动不了俞露,对吧?” 他伸手拍了拍伍兵,“老弟,我把你送到俞露那里做保安主任,你应该感谢我啊。”

伍兵冶头看一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抱歉,没有帮你解决问题。”

宋沙摆下摆手,“漂白?说得好听,我的那些兄弟怎么吃饭?开始我是希望你能帮我约束一下他们,但是后来我就觉得,一来,你的手法太极端,二来,嘿嘿”他笑了两声,“我觉得你另有所图。”

“我不懂您的意思。”伍兵闷闷地说。

宋沙道:“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伍兵,你要怎么查泉韵是你的事。我跟泉韵有没有关系你最清楚,现在我不想掉进那个坑里。老弟,我们合作如何?”

“什么意思?”伍兵一脸茫然。

宋沙哈哈大笑,看着文卿消失的方向说:“你一直拒绝我。后来米倍明为了他老婆的事,找过文卿。我听说后来他又找你了?”伍兵不吭声,宋沙继续说,“老米都和我讲了,他找到你说,如果你不帮他查泉韵的事,他就一直缠着文卿,到时能惹多大的麻烦,他也不知道。”

伍兵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骂了一句:“这个浑蛋!”

宋沙说:“我答应他不动那个姓王的,作为条件我要知道你的事情。”

伍兵看了他一眼,继续吸烟。

“本来我以为你也就是查查赵丽的死因,后来我看你的行动似乎不止于此,我就嘀咕上了。前两天,陈局通过严律那个老狐狸让文卿给我带话——”伍兵的手一顿,宋沙得意地笑了,“不要跟泉韵有瓜葛,上面在查。我就觉得,既然能揭开这个盖子,说明查得差不多了。刚才你从那里面出来,说实在的,兄弟也是进去过的人,那犯人,证人,还是线人,一眼看得明白。那两个警察,跟你关系不错吧?”

伍兵知道他已经查清楚,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帮你把泉韵的监控记录弄出来,但是你仅拿走贩毒那部分,谁吸毒,在哪里,什么时间的,不要碰。条件是,不要动我的公司。”

“我为什么同意?”

“老弟,”宋沙笑了,“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什么头儿在里面做坏事,弄出来对谁都不好。”

伍兵吸着烟,良久没说话,一根烟吸完了,才拧灭烟蒂说:“行,就这样!”

宋沙发动车子,伍兵看了看文卿住的楼,犹豫了一下问:“你不上去看看?”

宋沙笑了,“得了,别跟我装了。我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你肯放了我?”说完还叹气,“可惜呀,我抓住机会,机会又溜了。有些事,真是努力也不管用。你不去看看吗?”

伍兵摇了摇头,转头去看窗外。

第二十九章 人生中的意外

(平安和心安是每个人心里不争的愿望,可人生总是有意外,不管这意外是什么,只希望我心里的那盏灯永远亮着,不论我身处职场还是家庭。)

文卿不知道她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坐在窗前,希望能看到伍兵出现在楼下。可是,什么都没有。

能够理解,却不愿接受。

安静的屋子让人发疯,文卿收拾好东西,又回到了律所。时值下午三点,大多数人都在,有人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苏铮正在忙活,她应该是打电话给严律师的,不然自己不可能出来得这么快。文卿希望苏铮能给她些提示,可是苏铮只是抬头向她笑笑,算是招呼了,又低头干活去。

文卿觉得自己成了同事们眼中的怪物,但是她又不能敲锣打鼓地证明自己清白。就像姜昆的相声里说的,尽管是去监狱说了一场相声,但是在街坊的眼里,你是被警车接走的,那就是问题!

电脑没有人动过,她继续做合同。六点多,严律师来了,问她做得如何,文卿说还要几天。严律师也没说什么,让她小心一点儿,便走了。

文卿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叫“洗钱”。但是举报的意义并不大,严律本来就是合法收入,陈局大不了安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怕只怕这个名字没安上,自己先折进去,那才不划算。

文卿上学时,曾和老师激烈争论过“辩诉交易”的问题。老师认为“辩诉交易”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纵容犯罪的效果,而文卿则认为,通过刑罚来消灭犯罪本身就是不现实的。辩诉交易可以是合乎人性的选择,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约司法资源。同时也是当事人程序权利的重要体现。文卿记得,老师当时就抓住她的弱点,说辩诉交易的前提是当事人沉默权在法律程序上的认可,而我们国家从来没有承认过沉默权,辩诉交易在我国是行不通的。

可是,文卿现在想,如果有辩诉交易制度,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严密地为他们设计洗钱通道。被赶上贼船,连个下海逃生的机会都不给,不死心塌地地干活又能怎么办呢?

一直忙活到午夜,文卿伸了个懒腰,存档做好加密才回家。走到羊汤馆,看唐哥趴在柜头睡觉,文卿犹豫了一下没进去。肚子叫得很欢,还是回家喝牛奶吧。

单元门门口需要刷卡,门刚刚打开,旁边蹿出一个人,一把抓住文卿说:“文律师,行行好,帮帮我吧!”

文卿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裴融。

旁边立刻有人阴侧恻地说:“这就是你的金主儿?”

文卿背贴着铁门,冰凉凉的感觉透着心房,“你、你们是谁?”

“你甭管!给钱!”一个瘦子从阴影里走出来,干瘦如骷髅,只有两眼精光四射。

裴融可怜巴巴地看着文卿,“文、文律师,救救我,我实在没钱啊!”

“什么钱?”文卿壮起胆子。

瘦子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突然一皱眉,“文律师?你是文律师?”

文卿不明所以,就听瘦子冲裴融骂道:“臭娘儿们!这次便宜你,下次甭想再找老子赊账!”说完,转身就走。不仅如此,从阴影里还蹿出两个人,跟在瘦子身后摇摇晃晃地走了。

文卿长出一口气,沿着铁门滑坐到地上,有气无力地问裴融:“你、你这是惹到谁了?”

进了屋,裴融断断续续地把近况说了一遍。米倍明不管她了,她手里的钱全被查封了,本来应该被送到戒毒所去,求了老米,没有去成。出来以后继续吃,刚才那人就是赊了粉给她的。

说到这里,裴融说:“哼,我就不明白了,像我这种样子,就算去卖也应该不丢人吧?泉韵竟然把我撵出来了!”

文卿看她瘦骨嶙峋的样子,估计从泉韵出来又奔了别处,“为什么?”

“他们说我吸粉,不要我,呸!谁不知道泉韵里面有好多面面。”裴融神秘地靠近文卿说,“还有免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