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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42)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爻楝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也无用,他配合性地垂下头颅,不等竹涧回复便提前揭晓答案:“垂涎三尺。”

竹涧隔着发丝用指腹摩挲龙角边缘的皮肤,感觉手底的触感嫩到出奇,仿若就连稍微粗糙带些薄茧的手都能将它磨破,“我们现在这个姿势,真像互相抓虱子吃的猿猴。”他难得有心情挤兑起了自己。

不得不承认,酸痒的地方被竹涧这么温柔地蹭一蹭,非常舒服,酥酥麻麻的感觉渗入毛孔,冲散了沉积已久的郁结怠浊,只余下一缕又一缕的惬意流淌在筋脉血液之中,爻楝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顺毛的猫,恬逸地躺在暖和阳光底下,肚皮腹毛大敞,慵懒得不想动弹。

这种互利互惠的友好交互在二人之间实属罕见。因为爻楝的配合,竹涧终于能一饱手福,揉个尽兴,他看着爻楝下垂的浅色眼睫毛,忽然道:“你就没发现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或许是太过舒适,爻楝反应都慢了半拍,他后知后觉地开动莫名迟钝不少的脑袋,兽瞳内的黑影收缩成细线,留下大片波光流转的鎏金,倏然,爻楝抬起头道:“我的戒指被你拿走了?”

伤病和凡人之躯令他警觉力大为下降,若是以前,不说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周围有什么变化,他就算是睡梦中也不可能让别人近身。

“是的。”竹涧变戏法一样从掌心里摸出回影戒,“这东西真是个好宝贝,如今在我手上,那也是我的了。”

“……”爻楝气结,“你可真是个强盗,但你要它又有何用,回影戒已认主,除了我,谁也无法使用它。”

“是吗?”竹涧无所谓地挑挑眉,“可我昨晚刚将它用在了兔大夫身上,看到了他关于我们的记忆。”

见竹涧神情不似作假,爻楝难以置信地皱紧眉,倏而他又无奈地叹口气,道:“是的,你是从我体内出去的魂剑,算是我的一部分,回影戒当然也会认你。”

这并不出竹涧的意料,他笑笑说:“你就不问问我在兔子的小脑瓜里看到了什么?”

“嗯?”爻楝侧过脸,从光滑的颈项处抿出一声轻飘飘的疑问,尾音无自觉地拉长,恰巧与回影中的那声反问交融于同一韵律,竹涧没来由的一愣,直到爻楝微有不耐地冷了脸,“你卖关子上瘾了?”

“咳,”竹涧莫名一阵心虚,他顾不得生气急忙道:“我看到……我看到我得了失心疯,你把我手打断了,绑在床上不给下地,还留我一人在卧房里。”

爻楝:“……”

爻楝惊了,当初竹涧得疯成什么样,才能让他痛下杀手直接将其手打断。

“兔子给我熬了三个时辰的药,端来了你还不给我喝,说是即便倒泔桶里也不会施舍给我。”

“你这定是假话,我不会打这样的比方。”

“好吧,后半句是我自己添的,但你不让我喝药绝对是真事。”

“……”爻楝勉强接受了这一诡异的设定,“然后呢?”

“然后,嗯,还有就是我知道我是如何从你体内分离的了。裘融小大夫说了,全是因为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引起了上天责罚,然后走在路上被一道天雷劈中,将我劈出你的体内,由魂剑化成了如今的人形。”

爻楝:“……”

他沉默着由半坐的姿势改为躺,再用被子蒙住头,懒得搭理这个失心疯还没好的蠢货剑灵。

“我是说真的。”竹涧毫无他早已被嫌弃得体无完肤的自觉,仍趴在被褥上喋喋不休,“裘融亲口说的,劈得可惨了,人都给劈焦了。”

“竹涧,你别以为我没了妖丹就治不了你。”爻楝忍无可忍地回手掐住竹涧的两腮,“我非妖身,是凡人之体,妖丹虽取但灵根仍在,且熟记万千法诀,待我病好,修炼必一日千里,到时候——”

竹涧不甘示弱地回瞪他,“怎么,你是要暗示我趁现在将你斩草除根?”

“我只是要你安静些。”爻楝疲惫地叹了口气,想要对付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泼皮,要么比他更无赖:一道禁言咒边儿呆着去,要么就只能适当示弱。

竹涧果不其然在他苍白的面容下悄然退让,“安静好吧,我这就走给你安静好了吧,对了,裘融让我给你去镇上抓药,我差点给忘了,那你先睡着……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万一来只老虎把你叼走了,我上哪儿找去?你的死活是与我无关,但是我想讨回记忆必须要有你……”

还是好吵啊。爻楝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从亵衣最里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有根黑色的绳,找出来,你既然能驱使回影戒,应该也能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