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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6)

第二次,爻楝确认这只是一把毫无灵力,毫无妖气,不够锋利,更不华丽的废剑。

太奇怪了,爻楝将手肘上先前脱去的外袍抛到藤椅上,细致观察一会白剑之后无奈地摇摇头,把剑搁回书桌上原来的那个位置,顺带施了一个禁锢法。

他实在是想不通,又不能开口问这把剑你究竟是怎么来的,爻楝干脆将白剑先行抛诸脑后,选择去沐浴放松身体。浴池活水常年散发着袅袅热气,爻楝一边走一边剥去身上层层叠叠的青色、白色的衣衫,终于在赤足踏入温暖的池水之前脱了个干净。

池水没过锁骨和肩膀,温和的水流一点一点冲洗着肌肤,辟谷之后爻楝早已不再需要清洁身体,沐浴纯属是他的喜好而已。乌黑墨丝浸浮在水面,他抬手将长发盘起,然后靠在光滑的池壁上反手去够刚刚摘下的系发绸带,两次摩挲后爻楝指尖倏地触及一个冰冷的物体。

刹那之间爻楝唤来倚在石砖边的碎空,转身剑尖直指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后的白剑。

热气腾腾的水珠随着流水声从爻楝身上滑落,满室呼之欲出的杀气之中,白剑一如既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它真的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剑。

“现形!”爻楝真的有些生气了,装神弄鬼寻他开心,洗个澡都不让人安生。

白剑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反应,它安安静静地呆在与水池一手之隔的地面上,假装乖巧。爻楝寒着脸穿好亵裤披上里衣,再一脚踏上白剑的剑鞘,碎空抵上剑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爻楝毫不留情地将剑尖没入缠了布绳的白玉质地剑柄。

“……”

静止对峙约一盏茶的时间后,爻楝觉得自己威胁一柄剑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蠢,若是背后有其他真正做出恶作剧之人,怕是早就笑掉了大牙。

他叹口气,让碎空飞回自己的剑鞘中,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这把白剑,白玉剑柄被碎空戳出一道光滑的洞痕,完整的玉有了瑕疵,看着倒也可惜。

爻楝用拇指指腹轻柔地抚了抚,不信邪地从壁柜里取出月白色斗篷,披上快步出了门。人刚接触到屋外的冷风,白虎便嗅到主人的气息兴奋地从树林里钻出来,一双在黑夜中发着光的瞳孔几息之间就已经凑到爻楝跟前,愉快地转来转去。

“闻一闻。”爻楝在白虎面前蹲下来,再将白剑递到白虎湿润的粉色三角鼻下。

白虎莫名其妙地嗅了嗅,不觉得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见到主人如此坚持地举着,它又奇怪地张嘴用尖齿咬咬,再伸出长了倒刺的大舌头仔细舔过一遍。

“嗷。”白虎颇觉无趣地甩甩鬃毛,坐到地面上给自己舔毛。

爻楝眯眸看着白虎的举动,和他预想的一样:没有对这把剑产生任何敌意,但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为亲近,爻楝以为白虎闻过之后便会立刻掉头离开,未料到白虎竟然像平时同他手指玩耍那般,舔舔再咬一咬。

是因为沾染了他的气息吗?

可剑上应该还有爻筝的味道啊,白虎小时候曾被爻筝燎过尾巴毛,向来厌恶爻筝到极点,每次见面都一副不咬死不罢休的神情。

澡洗到一半被迫走出门吹冷风,这种经历光是听起来都能让人郁卒。虽然爻楝如今的体质已不觉冷热,但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几秒后,爻楝朝着池中亭的方向走去,白虎立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圆月倒映在波纹不止的水面上,爻楝方才在亭中站定,随即一甩手就把白剑抛进了冰冷的池水当中,随着噗通一声清脆的落水音,他在池塘的一片水花四溅之中侧身,愉悦地揉了揉白虎的耳朵,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温和,“回去吧。”

如若到了房内发现白剑再次神出鬼没地出现,他就把它埋进后山的深潭里,看这剑到底有多大本事脱身。

白虎喉咙里发出唔噜唔噜的声音,它摇摇尾巴跑到爻楝前方,可又忽然转身朝爻楝背后嚎了一声。

叫声不凶,反而像是好奇。

身后清冷的月光就在此时突然被遮挡,爻楝瞳孔轻缩,他不像自己心大的仙宠还处在状况外不明所以,爻楝清晰地感知到凛冽的杀意伴随着无数道狠厉的剑气破空而来,直击他的后背。

平常若是有对他抱有歹意的人出现,岛屿上下的阵法机关、结界早该让那人喝一壶,就算抵挡不过至少也应有些动静。

但直至爻楝握住急速飞来的碎空反身将剑气一一抵挡下来,全岛上下仍旧波澜不惊,甚至白虎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差将前爪埋进胸毛里继续休憩了。

爻楝来不及去细思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另一阵直取要害的剑气又已逼近,除了杀招之外,随即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充满恨意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