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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如此多情(出书版)(69)

孟坺瞅着电脑发愁。现在他俩面对面地坐着。都是统一标本的Thinkpad系列的笔记本,但是移动硬盘自己配,所里抠门到家了。

苏铮看了他一眼,搬家的时候他都在别的办公室里忙活。嚷嚷着搬的人是他,到了干活的时候,就变她——苏铮了。

“苏铮,你说这老太太怎么想的?相濡以沫五十年啊!都金婚了,出这么档子事儿。”孟坺托着腮帮子发愁。他接了一个案子。法庭指定他为一个老太太辩护,因为警方怀疑她杀死了自己的老头!

小办公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但是头上的空调换风口呜呜地响着,似乎有些毛病。向物业投诉,说是明天才能修。苏铮忙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方博岑的合同最终修改稿终于被批准了,她需要做最后的校订,然后发出电子文档,供双方手签存档。

孟坺继续说:“你帮我想想,这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苏铮头也不抬地回答:“能怎么想?老头年轻的时候花花,老太太一直忍着。现在老头病了,需要人伺候了,老太太的机会来了。”苏铮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沉吟了一下,手一挥,颇坚决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妻子复仇,生生不息!”

孟坺夸张地打了个冷战,“你不会吧?都说你从纪晓芙晋级为灭绝师太了,不是真的吧?”

苏铮无所谓地撇撇嘴,“这些发票帮你理好了,记得报了。省得又有人说过期不能报之类的,这是算在项目里的!”

孟坺大大咧咧地把发票收到自己的信封袋里,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听说那个方博岑这两天约你约得很勤?”

苏铮看了一他一眼,“非礼勿问。”

“这家伙可不是好东西,花着呢。”

“你怎么知道?”

“传说呗。”

“一边儿歇着去!”

孟坺碰了个钉子,翻了翻眼前的卷宗,又问:“一直没见葛聪,真完了?”

“嗯,完了。”

“我上次去他们那儿办事,见到了,小伙子有点儿憔悴。”

“你不是帮秦斌吗?”

“我帮正义。”

“赶紧写你的辩护词,还有别的事儿呢。”

“我说正经的,我这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原来我想让你和秦斌和好,怎么说他也知道错了,也诚心诚意地想改了。而且,我觉得他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所以一点儿没给郞曼留念想。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的表现。代价有点儿惨,可是人还活着,多少应该给个机会。可今天看这个案子,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打起鼓了。你要是真的生生不息,不光你和秦斌倒霉,连秦朝都得跟着受罪,还不如一拍两散,大家都干净。”

苏铮抬眼瞪了他一下,没说话。

孟坺继续说:“可是,葛聪这小子没断奶,就算断奶了吧,谁家里没个妈啊,多少都得顾忌。老人思想开通的少,不是自家孩子不心疼,这种事儿,你处理的比我多,路多难走,比我清楚。问题是,像方博岑这样的呢,固然不存在老人的问题,他的品性还真不是可以托付的。我觉得,就你那性子,玩儿不过他。”

苏铮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孟大律师,咱能不能谈谈案子?请问您辩护词今儿晚上八点以前能写出来吗?我还有一堆事儿,要不您自己校对?”

“别!两万字呢,你来,你来。”孟坺立刻噤口不言,埋头写自己的东西。

苏铮摇了摇头,看着屏幕却写不下去了。

谁也不是傻子,旁观都尤其清。方博岑的意图相当明显,只是自己一直无法突破心结,迈出最后一步而已。

苏铮有点儿无奈,明明桃花花朵朵开,怎么凑近了细看都是烂桃花?!

苏铮看看腰上搭着的手,没有动。方博岑轻轻一推,便把苏铮困在自己和车身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眸中波光滟滟,一切都呼之欲出。

苏铮下意识地把手放在方博岑胸前,深吸一口气,手腕已经用力,正要推出去,又突然软了下来。嫁不出去,难道要当一辈子尼姑?

念头一起,苏铮从腹中便升起一股燥热,身子悄悄地软了下去。方博岑嘴角一勾,那张平日斯文俊秀的脸突然变得无比妖艳。

吻,从蜻蜓点水般的节制,渐渐变成唇齿相交的迫切,喘息的空当,苏铮发现方博岑那对薄薄的嘴唇似乎被情欲催动得格外鲜红,好像吸血鬼嘴上殷红的鲜血正沿着嘴角慢慢地流淌……

书上说,吸血鬼吸食人类的血液时,人类并不知道,而且会产生一种极致的快感,在高潮中全身血液干涸而死。

敏感的脖颈部分传来热气熨贴的按摩,方博岑的嘴唇在她的颈动脉微微啃。苏铮又拍又羞,使力要推开方博岑,却被他紧紧地反抱。疼痛持续不断地从肩膀、脖子、耳后传来,方博岑的牙好像一把尖利的小镊子在她身上用痛感挑逗快感。

苏铮从不知道还有这样奇妙的感觉,在扭动逃避的抗拒中挣扎着攀上方博岑的身体,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一股寒意从后背钻入的时候,方博岑也把苏铮拉开自己的身体,略带一丝坏笑地问:“你不想就在这里吧?”

苏铮紧骒地闭上眼睛,不等方博岑继续便把他推开,微微有些气喘地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这是她租住的楼下,秦朝这个点都睡了,可是万一没睡呢?

苏铮暗叫可耻,自己怎么像个荡妇似的不管不顾呢?

方博岑了然地一笑,并没有逼她,“上去吧,我看着你进去。”他指了指楼上,“平安无事,给我亮灯。不然我会理直气壮地冲进去。”

苏铮脸上热辣辣的,低着头冲进黑洞洞的楼道,头也不回。

方博岑真的等到楼上的灯亮了,才钻进自己的车里,滑进浓暗的夜色时在。

平安无事,开灯示意。

苏铮打开门,却被立在窗前的人影吓了一跳,没未来得及惊呼,那人已经转身,赫然是秦斌。苏铮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似乎给了他一把钥匙。

秦斌的腮帮子被新发的胡茬布满,看起来脸黑黑的。苏铮当然知道,这人雄性荷尔蒙分泌之多,足以使早上刮干净的脸颊到了晚上便青茬密布。唯一例外的时候,是他出轨那段时间,听说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自己会跑到卫生间里刮胡子……

“你怎么在这里?”苏铮口气不善。

“朝朝昨天的作业不太好,老师跟我妈说了。我妈想着辅导一下,可又做不来,我本来想送过来就走的,没想到等你到现在。”秦斌的语气平静得异乎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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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铮漫不经心地走到他旁边,向窗户外瞥了一眼,果然能看到楼下。也就是说,方才……

“我走了,你早点儿休息吧。”秦斌相当有风度地告退。

苏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站在原地,紧张地抿了一下鬓角的头发,随即恼火起来,凭什么?!

秦斌说要走,不过是脚跟转了转,身子也没动,似乎在等苏铮说什么。可惜,苏铮的情绪变化太快,他不知道此时的苏铮满腔全是无名火。

等了一会儿,秦斌终于沮丧地意识到苏铮不会给他任何解释,才点点头,转身离开。

门关上了,苏铮体内好像有根弦,嘣的一声断掉,整个人扶着旁边的读书百遍慢慢地滑倒。一口浊气从胸腔吐出,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屏气……

Part 16 成人游戏

第十六式:“龙战于野。”取意于《周易》中的坤卦,坤者为地,辞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野在这里作为平地讲,玄指黑色,其血玄黄是说血改变了应有的颜色。按古代的思想,龙上在于天,中潜于渊,下见于田。“龙战于野,其道穷也。”指的就是龙处在了不该处于的位置,它的力量同时也被激发了出来。出这招一般在于危难之时的奋力一搏,正因为没有退路,所以此招才无所不辟!

苏铮不让自己关心秦斌是否看到那天晚上发生在车边的一幕,但是每次接送孩子和秦斌相遇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从对方的眼神表情中观察一下,甚至不惜调动自己的回忆,去揣测他平静外表下是否一样的静寂无声。

接送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默契。本来一直都是两家老人轮流接送,一来成全大人的工作,二来接回家正好吃饭,不影响小孩子的饮食时间。但是自从发现秦朝在学校表现出暴跌易怒及撒谎等一系列的毛病,秦斌和苏铮开始被分别叫去和后来被一起叫进老师办公室训了N次以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推开手边的工作照顾孩子的上下学。

秦朝是苏铮带,所以她只是在手边太忙分不开身的时候才拜托秦斌。秦斌自己开公司,时间相对宽裕。这时候的他也不再像过去婚姻中似的,找个借口推给老妈,而是每叫必到,后来不叫也到,再后来就理所当然天天到了。

苏铮不想秦斌因为内疚而承担离婚意外的歌舞厅,这将影响他日后的再婚道路。可当她简单地以忙为引子,让秦斌无须如此时,秦斌只是微微一笑,说:“你要是不觉得我违反了离婚时的约定,还是让我来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