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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11)

看谢蕴昭不说话,鲁七有些急,苦口婆心地劝。

“您不是想要找个需要帮忙的人吗,只要买盏花灯……”

谢蕴昭摇头。

徐娘子和鲁七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

没想到紧接着,这束发佩刀的郎君就露出个戏谑的笑。天色已暗,光影错落,他微黄的皮肤、眼周的青影都像被暗色融化,令人有了种他面目也颇为俊秀的错觉。

“光买一盏灯,有什么用?”

谢蕴昭绕到摊子后,占了徐娘子的位置,还大模大样拎起灯笼瞧了瞧。

“要搞,就搞得有排面一点嘛。”

排面?啥意思?

鲁七稀里糊涂。

“喏,鲁七,”谢蕴昭扔给鲁七一块碎银,“帮我买点笔墨纸砚回来。笔要化开过的,写小楷的尺寸。都要最便宜的就行。”

鲁七捧着银子:“啊?”

谢蕴昭已经从隔壁摊位买了根簪子,又磨了一下,就着四周灯火,拿起一盏灯笼雕刻起来。

她手稳得出奇,又快,微眯着眼睛,眼里都是专注的光。

徐娘子傻傻地看了一会儿,才惊呼:“呀,我的灯!”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灯笼上竟然出现了一只镂雕的玉兔,正在捣药;随着簪子尖头的挪动,玉兔背后又渐渐出现了一棵树。

鲁七都看呆了。

直到谢蕴昭一眼看过来,笑眯眯问:“鲁七,笔墨呢?”

他才如梦初醒,心里忽然砰砰跳起来,拿着银子拔腿就跑,高呼:“立刻来,立刻来!”

谢蕴昭就继续拿着簪子,眯着眼睛雕刻。在这盏灯笼上刻一幅桂树玉兔捣药图,又在那一盏上刻鱼戏荷叶图,再换一盏刻猫扑蝶图……

等鲁七买了笔墨,心急火燎地跑回来,已经有很多人围在徐娘子的摊位四周。待那束发佩刀的小郎君刻好一幅,人们就喝彩鼓掌一次。

鲁七费了老大劲钻进去,瞪大眼睛看那些灯盏上镂刻的图案。他虽然没念过书,却也看得出那些线条简单却生动,动物的神态也活灵活现。

谢蕴昭一边雕刻,一边笑眯眯和四周人讲:“诸位走过路过别错过啊,别看咱家花灯式样简朴,但就是这简朴才能衬托出纸雕的精巧。且看这瘦竹图,有道是‘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有人出口成诗啦!

周围也有不少读书人,甚至很多人就是世家出身,立即就惊叹起来,引得更多人围过来。他们议论说,这小郎君必定也是世家出身。那些个小民、匠人,哪里有这样的锦绣诗句、妙笔丹青?

在热烈的气氛中,鲁七束手束脚地站着,对读书人的敬畏令他“呀”了好几声,只敢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笔墨,那佝偻的身子也弯得更深了。

谢蕴昭接了笔墨,笑吟吟道:“多谢鲁七哥,回头请你喝酒哩。”

四周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看来,看得鲁七不由重新挺起胸膛。又听小郎君叫他去买几块糕点,哄哄一直叫饿的徐家小郎,鲁七就响亮地应一声,喜滋滋又跑开了。

他很高兴:这世家出身的小郎君看重他呢!

分明是别人的随口猜测,鲁七却一意当了真。

“徐娘子,会磨墨吗?”谢蕴昭不知道鲁七在想什么,只又看向旁边一脸惊叹的徐娘子。

徐娘子连忙点头,小心接过墨锭和砚台,又拿了自家的水囊,迅速化开了墨。她父亲是手艺精湛的匠人,原也是会写字画画的,也教过她。

谢蕴昭拿笔蘸了墨,就在刚刚和众人吹嘘的灯盏上写了“千磨万击”两句诗,再举高了说:“五十文一盏,若有哪位想题别的内容,只需要再加二十文即可!”

人群先是惊讶:三十文?都可以买盏精致的兔子灯了!

却见有戴着纱笼的家仆挤到最前头,急急道:“我要!”

又有站得近的人惊叹:“真是好字!小郎君,下一盏便予我吧!”

立刻又有更多声音:

小郎君,劳烦那盏猫扑蝶图留给我!

小郎君,梅花图请题两句诗!

……

徐娘子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惊得目瞪口呆。她一面埋头磨墨,一面要哄被吓到的弟弟,还不时悄悄抬头看看身旁手口不停的小郎君:啊呀,雕得真好!呀,字真漂亮!啊,速度真快!啊……

灯卖空了。

她擦着满头的汗,怔怔地发现,自己带来的那些灯笼竟然全都卖光了,而边上收银钱的布袋已然满满当当。幼小的弟弟抓着鲁七的手,乖乖啃着糕,扭着脖子看四面星河般的灯海。

徐娘子如在梦中。这样一来……父亲的药钱又有了?

“这、这……!”她激动起来,“小郎君,多谢您,多谢……啊,这钱我不能全要,请您拿一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