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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14)

徐娘子露出一丝窘迫,红着脸又行个礼,才道:“多谢方大夫关心,我家蒙您多次关照,哪里能再赊了药钱?您放心,有谢小郎帮忙,这花灯卖得可好了呢。明日我便去医馆取药,还要劳烦您了。”

“说什么劳烦,我不过尽几分医者本分,何况徐娘子又如此孝顺。这位是谢小郎?多谢你照顾徐家姐弟了。”

方大夫笑得眯起眼睛,脸上虽有皱纹,肌肤却红润饱满,显然调理得很好。他手里牵的小孙孙忽然走上前几步,挣脱了他的手,指着车上的花灯说:“鱼。祖父,祖母,鱼鱼。”

谢蕴昭刚才在一盏灯上雕好两条嬉戏的鼓眼睛金鱼,又把灯盏换了个方向,在另一面轻快地雕上白鹤和松树的图案。

“徐娘子,便把这盏灯……”

话未说完,徐娘子便连连点头,说:“该送给方大夫的,该送的!”

方大夫推辞几句,推辞不过,也就高兴地接受了。他摸摸孙子的头,给孙子一块饴糖,再拿一块去逗徐小郎。

祖孙和乐融融,谢蕴昭就也一直笑,笑到最后眼睛都轻轻眯起来。她拿笔重新蘸饱了墨,在金鱼的那面写“年年有余岁岁安”,在松鹤一面写“松鹤延年阖家圆”。

“方大夫,方夫人,花灯二位拿好。”谢蕴昭再看看那虎头虎脑的方小郎,从怀里摸出个草编蚂蚱,笑道,“这个送方小郎玩吧。”

方小郎听懂了,伸手:“虫!谢谢!”

方大夫夫妇忙按下孙孙的手,教他说,要先道谢,人家给了才能伸手拿。

谢蕴昭一直笑眯眯地看着。

直到方大夫祖孙三人走了,直到花灯节结束了,直到大家都陆续收摊要回去睡觉了,她都还是那么笑眯眯的,还又送了个草编青蛙给徐小郎,说要一碗水端平。

徐娘子频频地看她,欲言又止。最后她收好了摊位上的东西,认真数出三贯钱,坚持给了谢蕴昭,又坚持给了鲁七一贯钱,这才犹豫着小声说:“谢小郎,你莫难过。”

谢蕴昭刚去别处买了一包降价销售的油鸡,正忙不迭地给几人发宵夜,自己还大嚼鸡腿,闻言略茫然:“难过?”

怀里铜钱碰撞得响亮,嘴里鸡腿也很香,哪里需要难过啦?

“见了方大夫后,谢小郎便一直心情低落。”徐娘子皱起弯弯的细眉,“要是不开心,小郎就不要勉强自己笑。”

谢蕴昭想了想,沉默一会儿,再咬一口鸡腿,笑出来。

“也说不上难过。我是想起了自家祖父祖母,怎么会难过?那都是些很开心的日子。”她说,“就是有些想家了。”

徐娘子闻言松了口气,笑说:“那之后有空,谢小郎便回家看看吧。”

“好的啊。”谢蕴昭也笑着点头。

徐娘子家在城西,是靠近内陆青山的那个方向。虽说东海县治安良好,但徐娘子怀揣大笔铜钱,谢蕴昭和鲁七都说先送他们姐弟回家。徐娘子又另买了些烧鸡、米糕、甜浆,喜滋滋地说要拿回去孝敬父亲。

她已经非常信任谢蕴昭,显出了活泼的本性,一路絮絮地和她说话。

东海县的日子其实很好过,听说外边城镇会遇到妖兽袭击,我们就不会哩。

鲁七哥是父亲的学生,只是才学了几天,还做不来花灯哩。

谢小郎一定读过很多书吧?

泰州是什么样的呢?

方大夫医术高明,对邻居街坊都很照顾,谁家有困难,方大夫都会想办法帮衬哩。

方大夫的儿子和儿媳都去世了,只剩方小郎一个小孙孙,很是疼爱哩。

方大夫家里也住城西……

啊——!!!

安详的夜晚,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在无数灯盏的映照中,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凌空飞了起来,又极速坠落下去——竟是一颗人头!

谢蕴昭目光一凝,立即将手里的铜钱袋扔给鲁七,一手抽出佩刀,一手拦住几人。

“往后退!”她厉声道。

其他几人还呆呆的,连刚才半空飞起来的是什么都没看清,只稀里糊涂地按照指示往后退。

前面的人群已经发出一阵恐慌的嗡嗡声,潮水般向后退。

是谁开的城门——!!!

火把燃烧的光照亮了前面的城门,果然是洞开的。

有人在怒吼,还有刀兵碰撞的声音——

“白莲妖人现身!无关人等速速退下——”

吼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颅在半空划出了第二道抛物线。

这回人们大都看清了。尖叫声此起彼伏。

那杀人者尖声说道:“尔等凡人,休想阻我圣教大业!再敢上前,也取尔等狗命!”

他叫嚣得厉害,谢蕴昭却能听出他已经中气不足,显然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