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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22)

“谢小郎,听说你昨晚上独自追击杀人犯去啦?深夜进山,要是碰到妖兽怎么办?是要救人啊?万一把你自己的命搭上怎么办?还是要量力而行,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他絮叨不停。

冯老头,你以为谢小郎跟你一样怂啊!人们又笑起来。

“这努力保住自己的命,怎么叫怂呢?”

冯老头很不满,叽叽咕咕地又和邻居们争辩开了。他脊背好像受过什么伤,无法挺直。当他挽着打了补丁的袖子,一个劲拿蒲扇扇风的时候,有好几次都下意识地试图挺直脊背,但都失败了。

蒲扇扇出来的风吹着他纠结的胡须和头发。

谢蕴昭说:“脑子一热,就去了。在外面混日子的人,哪儿来那么多想啊怕的,做了就是。”

她开始数铜板,一二三四五。

冯老头赶紧停下和别人的争执,很紧张地提醒她:“别人买才是十五文,你得给二十文。”

“知道了。”谢蕴昭笑起来,“没打算赖账的,老板。”

十五枚铜板扔进粗瓷筒,她就想拿一串糯米的。

结果冯老头眼疾手快一伸手,拦住她又急吼吼地说:“你昨天吃过糯米的了,今天得吃紫薯的!”

他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浑浊的眼神忽而变得犀利。在这一刻,他看上去一点不像东海县里市侩的小摊贩,反而……

谢蕴昭愣了愣。

邻居们开始纷纷指责:冯老头!人家谢小郎君好心是好心,但你也别得寸进尺啊!

“……什么得寸进尺!胡说!”

严肃的神情没了,犀利的眼神也没了。冯老头整个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下重新变得蔫巴巴,还带点儿心虚无措,小心地看着谢蕴昭。

谢蕴昭倒在一愣后笑了,点点头,笑眉笑眼的。

“那就紫薯嘛。”她拿一串紫薯在手里,“那老板,明天我吃什么馅啊?”

冯老头立刻又挺了挺身体,也照旧没能挺直,不过神气些了。

“明天你吃豆沙的。”他威严地点点头,“还有,明天二十五文。”

有人有点眼红,嘀咕:冯老头抢钱了!

谢蕴昭却哈哈笑:“猜到了。”

*

谢蕴昭回去后不久。

依旧是白浪街,两棵榆树之间。

今天多云,不时就有些灰白的云翳遮挡住阳光。比如现在。

榆树的影子笼在糖葫芦摊上,也笼在冯老头黑白夹杂的头发上。

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自从谢蕴昭来买他的糖葫芦,冯老头就不再和过路人吆喝兜售糖葫芦了。他依旧摆摊,但大部分时候都呼呼大睡。

睡得正香时,有人来了。

一个少年在他摊前站定。

周围有人轻声议论,说呀,又来个想撞仙缘的傻小郎,长得还颇为俊俏呢。

“老丈,有礼了。”

第10章 际遇

人家叫了好几声,冯老头才睁开朦胧睡眼,还吸溜了一下睡出来的口水。恰好一缕阳光漏下来,刺了刺他的眼睛。

摊前,年轻的后生对他拱手见礼。他眉目清秀,皮肤很白,穿得像个富家少爷,笑得却有一丝小心和讨好。

“我能买一串糖葫芦吗?”石无患彬彬有礼地问。

冯老头打个呵欠,再打个呵欠,照样露出个市侩却有些敷衍的笑。

“小郎请,十五文,不甜也要钱喽。”

石无患立即放了十五个铜板,拿了一串紫薯的糖葫芦。

他望着糖葫芦的目光藏不住一丝炙热,像望着稀世珍宝。

他咬下一口。

陡然,一股强烈的酸涩在舌头上炸开,令他浑身不禁抖了一下。

石无患愕然,竭力遏制住想吐出来的欲望。这哪里是酸,简直像将整个人都浸泡进酸水里,腌制了几天几夜!

一见他的模样,冯老头赶紧提醒:“不甜也要钱的啊,小郎!还有,白浪街常有捕快,打不得人!”

见冯老头那副穷酸紧巴样,周围人立刻哄笑起来:又是这几句!说了冯老头骗人哩!那糖葫芦酸得很,你莫要跟谢小郎一样做了滥好人哩!

石无患先是疑惑,继而若有所思,最后一张俊俏的脸阴沉下去。

他问:“老丈,同样是一串糖葫芦,何以有人吃着甜,有人吃着酸?”

冯老头抬了抬皱巴巴的眼皮,眼神刹那犀利得让石无患心中一紧。

他笑道:“这食物和人啊,讲究一个合适。人和人呢,也得讲个合适。是一颗苹果,就不能长在梨树上,是不是这个道理?”

石无患不再说什么。他再行一礼,沉默地转身离去。

他转过街角,再顺着道路向前走,一直到了东海县城南。这里是本地富庶人家居住之地,有飞檐斗拱,有树木亭亭;枝叶在风里轻轻摇摆,发出的“沙啦啦”声宛如女子轻轻的、娇娇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