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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387)

他恭恭敬敬地说:“老太爷说笑了,仆这点身家如何能入老太爷的眼?”

“比喻罢了。”沈老太爷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后果的罪行便不叫罪行,你且记住了。”

部曲多多奉承,不小心就多了一句嘴:“……若小国师在京中,想来比那谢九做得更好。”

沈老太爷沉吟片刻,失笑:“这却也不一定。”

部曲一愣,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由心中忐忑、冷汗直冒。

沈老太爷却顾自说:“谢九看着孤高不训,却总归很听谢家的话,几十年里生生被锻造成了谢家的一面旗帜。而佛心么……”

他摇摇头。

部曲小心说:“小国师确实心怀众生、不理俗务……”

“你误会了。佛心不是那种性子。”沈老太爷微微一笑,“那孩子啊,心气可大着,远胜谢家的小九。当年他不及弱冠,从龙象寺回京,竟然就敢来找我,说——你猜他说什么?”

部曲不敢猜。

老太爷也不在意,顾自说:“他跑来和我说,要整个沈家都为他所用。”

部曲目瞪口呆。

别看沈老太爷现在慈眉善目,实则他也是个说一不二的铁腕人物。年轻时他的嫡长子要夺权,最后还不是被流放到偏僻之所,荒凉终老?

沈佛心虽然是老太爷嫡孙,可要论继承权,他可远远排不上号。

整个沈家?这也是敢说的?

部曲暗暗叫苦,怨自己多嘴,听了不该听的消息。

老太爷笑眯眯:“怕什么?那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戏言。被我拒绝后,佛心就专心在外修行,绝口不再提这事。再强大的修士也终究是一个人,他有能耐度化十万厉鬼,但若想坐在老夫的位置上谋划天下众生……他还嫩着呢。”

“只不过……谢九那‘平京第一’的名头,说不得是可以叫佛心来摘下的。”

……

当沈家老太爷手捧香茗,于宅院之中指点天下时,上西京的谢家一派风平浪静。

这风平浪静是一种世家气度的彰显,便是此刻有大军兵临城下、叫嚣要砍了谢家家主的头了,谢家人还是会这么平静。

这是千年世家的底蕴。

谢家家主、谢九的生父——谢彰,刚刚指点过小辈的书法,用温热的帕子擦了手,在书房里同三弟说话。

“……沈家还想趁机推举沈佛心,取九郎而代之,却不知道沈佛心已身陷大阵中心。”谢彰微笑道,“说来,以一己之力庇佑平京,于小国师而言也可算是功德一件,不辱没沈氏门楣。”

谢三爷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阿兄,还是叫妙然回来吧。那孩子素来崇敬九郎,叫她去监视九郎,难免受九郎冷眼,她必会十分难受……”

谢彰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冷淡下去。

“三弟,莫要叫他那个名字!谢家嫡系郎君,为了那等上不得台面的癖好,竟然宁愿冒充庶女的名头,真是丢尽了我的脸!”谢彰满面冷然,“要不是看在他听话的份上,我早就……”

“阿兄!”谢三爷有些惶然,“我们不是说好,就让妙……就由十一郎去?他的天赋非比寻常,如果不是他,我们如何能制住沈佛心?就为了维持禁制,他现在身体比平时更弱,正该好好休养……”

“三弟。”

谢彰一双狭长的凤眼中,凝出不悦的冷意。

“十一郎同你早夭的嫡女长相相似,你便将他当自己亲女儿看待。但他终究不是你的女儿,身上还留着异类的血脉。”

他淡淡道:“再怎么看重他,你也莫要忘记,再听话的狗……也要不时敲打,才能栓得更牢。”

*

什么狗啊猫啊,世家权力斗争、厚黑平衡之类……谢蕴昭都一概不知。

她也不知道沈佛心究竟有没有心气。

她现在只知道,隔壁新增的邻居十分阴阳怪气。

“我叫王和,是王离的堂弟。”

谢蕴昭再一次翻到墙头时,看见手边插着几片碎陶瓷片。如果她是个普通人,说不得会被碎片划伤手掌。

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陌生的青年站在王离的小院中。

对方盯了一眼她的手掌处,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遗憾的神色,并说出了以上那一句自我介绍。

谢蕴昭坐上墙头,将陶瓷碎片一一拔出来,放在掌中端详片刻。裂口很新,显然才碎不久。

她拿起一片碎片朝青年扬了扬:“你放的?”

“那是什么?我不曾见过。”

话虽如此,他的脸上却有一丝微妙的、恶劣的笑意。

自称“王和”的青年阴郁瘦弱。他的身形单薄得像一张纸,脸则比纸更苍白,五官也极纤弱,但那一双眼瞳的范围却比常人更大一些,黑黝黝地盯着谁瞧时,很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