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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403)

说来也巧,正好有一名玄甲的头盔歪了,留出条缝隙。光芒从缝隙中切入,也让刺史的目光得以窥见几分玄甲的真容。

半明半昧的光线里,那张被漆黑盔甲包围的脸僵硬、青白、两颊凹陷,两只无神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又隐约带着一股凶煞怨愤之气。

就像含冤惨死的人化为的僵尸一般。

刺史莫名出了一身白毛汗,忙转过目光,不敢再看。

……

平京城里月色被大火侵吞,平京城外也同样如此。

京郊的民居陷入沉眠,连蛙鸣也无,只一片寂静无声。

正因为这格外的安静,才方便某人办事。

荀自在依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纸笔,正慢吞吞地写:一,二,三……

在他面前,堆满了无数人体。他们一一被用草席包裹起来,从天而降,挨着堆好。

星光遍洒的野外,寂静无声堆叠的大量人体,以及一名从容自若的白衣青年……

在边上打下手的小川打了个哆嗦,凝重道:“荀师叔,你好像变态杀手哦。”

“……变态是何意?又学你谢师叔。”荀自在用毛笔的另一端戳了戳小姑娘的头,懒洋洋地抱怨,“唉,亏了。说好帮谢师妹转移三个人,这不连几千人都有了?”

小川捂头,义正言辞:“这是荀师叔应该做的!”

荀自在眉眼更是耷拉:“总归在你眼里,谢师妹哪里都好。”

“因为谢师叔就是哪里都好嘛。”

荀自在笑了一下,正要再说话……

一抹令人惊艳的雪白剑光,自东方而来。

金色碎光飘散,好似星光摇落。

一声剑鸣过后,星光笼罩的平野上多了一道白衣如雪、黑发如墨的修长身影。

“荀师兄,小川师侄,多日不见。”

青年面带微笑,音色温润柔和,眼眸却清冷如寒星照白雪。

“你们可曾见到我师妹?”

荀自在定定看他片刻,收了纸笔,姿态变得郑重一些。

“卫师弟,你终于来了。”

他抖了抖衣袖,推开小川,右手已然握住那柄造型如棱锥的白沙剑。

“可惜……我不好直接退开。”荀自在提起剑,懒懒指向他,“就只能麻烦卫师弟,硬闯一番平京大阵了。”

此言刚出,大阵亮起。

整个京郊地面、上空,忽然升腾交错无数银亮的光线。

无数微小却奇异的符文在其中流转,造就无声杀气。

——荀师叔?!你为什么……

“不急。”荀自在轻声说,“很快的。”

卫枕流深深看他一眼,微微摇头。

“你实在不必做到这一步……但是,我不会留手。”

京郊的光亮更加耀眼起来。

……

当京郊的大阵发动时,下京区中的某个小院里,仍然只有榕树缓慢解开封印的光芒。

谢蕴昭问:“是你杀了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黑衣青年站在小小的院子里,周身冷风肆虐。

他没有回答,像是有些失神,问:“你为什么偏偏是谢长乐?”

“为什么杀他们?”谢蕴昭也像没有听见他的问题,“是因为我?”

谢九看着她,慢慢闭上眼:“是。”

像是影影绰绰多年的猜测终于成为现实,又像悬挂梁上的石头终于落下。谢蕴昭握紧剑柄,心中最后一点谨慎和犹豫也被彻底抹去。

她抬起剑,指向谢九。

谢九两手空空,长发垂落又被狂风吹拂。他以一种奇异的目光一点点地描摹着女修的容貌,仿佛终于见到久仰其名不见其人的某个谁。

他像在自言自语:“原来如此……你是谢长乐,你是灵蕴。我早该想到,你必定是她。”

平淡无波的语气,又似有点一闪而逝的伤感和自嘲。

“灵蕴是谁?”谢蕴昭觉得那个名字有些耳熟。她冷笑一声:“你该不会找错人也杀错人了吧?”

谢九轻轻摇头。他身周的狂风已渐渐平息,正如他神情的波动也终于不见。

然而他却又忍不住低声一叹:“你却偏偏是灵蕴。”

下一刻,他抬起眼,一步步走过来。

“让开,灵蕴。”他淡淡道,“不要碰蝴蝶玉简。”

他微微抬手,做出一个讨要的手势;黑色的衣袍上有金羽白鹤振翅欲飞。

那副冷漠笃定的姿态,看着未免让人讨厌。

谢蕴昭瞥一眼天空。

空中的满月已被大火“啃噬”小半。二者重新分离之时,就是蝴蝶玉简重现世间的时刻。

也是沈佛心脱困之时。

她必须将时间拖过去。

尽管她知道自己不是谢九的对手。

甚至于,她也知道自己最好等待师门前来。

但沈佛心说,蝴蝶玉简的封印只能在满月与大火相合时破开。而今夜过后,下一次满月与大火相合,要等到五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