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43)

上方一道牌匾:道法自然。左右挂着对联,右边是“天地万物,以无为本”,左边是“红尘百态,作假成真”。

绕过石碑来到门后,就能看见石碑背面也刻有字。有白衣弟子端坐在蒲团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碑文,对外界风吹叶落、人来人往都毫无所动。

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在悟道。”

她猛地回过头。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幽寂蜿蜒的小路。有青竹萧萧,野花岩石,青石板的缝隙里有几粒野草的种子发了芽。

和她说话的是道路中间的一名青年。他披散长发,身着雾灰色道袍,披一件鹤氅,正坐在青石板路中间,支着小火炉煮一壶茶。

“传说启明学堂的碑文是后山的老祖亲手刻下的,人人便觉得其中必然蕴含了最深奥的道理,只要持之以恒地感悟,就能体悟大道。”

青年用羽扇扇着炉火;风送来阵阵茶香,里面还有香料的味道。

“但事实上,那块碑是老东西当年随手捡回来的,只在开头添了‘启明规训’四个字,就堂而皇之地摆在那儿。你说,年年岁岁下来,那老东西坑了多少代弟子?”

他在清风和茶香中戏谑一笑,提起茶壶倒了两碗茶。

这优雅从容的姿态和微笑,都令谢蕴昭感到了些许熟悉。

“您是师兄的师父吗?”她问。

“是,也不是。”青年抬起眼,露出一双淡青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如此深邃,仿佛有无数奇异的符文在其中回旋衍化,渐渐令人头晕目眩,几乎要迷失在无穷无尽的奥秘之中。

“阿昭,来。”他说,“师叔请你喝茶。”

谢蕴昭移开目光,走过去,在火炉另一边坐好。其中一碗煎茶飘来她面前,清亮的茶汤散发着袅袅热气,表面晃动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捧起茶碗,触手却是一片沁凉,甚至让她打了个寒颤。

“师叔,冒昧问一下,我喝了会有什么后果吗?”她问。

青年啜了一口茶汤,语气轻快地说:“自然是灵力爆体而亡。”

谢蕴昭嘴角抽抽:“谢谢师叔,那我还是不喝了。”

青年笑笑,忽然问:“你朝食吃了什么?”

“炒豆芽和枸杞糖粥。”

“昨日呢?”

“酥油饼和豆浆。”

青年叹气道:“看来是日日都有餐食了。我本以为冯师弟不过颓丧片刻,不想二十年来,他越发执迷不悟。我等修仙,求的是长生和大道;不先舍了凡人欲念,还谈何斩尘缘?”

谢蕴昭忍不住说:“如果修仙就不能吃饭,那我宁愿不修仙。而且,师叔您不是也舍不下这碗茶么?”

“果真如此吗?”青年淡淡道,“你且再仔细看看。”

她下意识低头,却见手中茶碗、面前火炉,全都化为青青竹叶,随风四散而去。再一抬头,那披发鹤氅的青年也已然消失不见。

风中只余下一句:“太上忘情,无舍无得。阿昭,你有天赋,但须走正道。”

吃饭哪里不正了?谢蕴昭张口想说,却忽然又一个激灵。

“……你就是谢蕴昭?”

她回过神。

方才的幽径、竹林、岩石和野花全都不见了。她现在明明是站在一处院落中,面前是十几级灰岩台阶,台阶上站了个神色阴冷的白衣弟子,身后是一栋二层高的木石建筑。

那是谁?

她回头一望,发现身后也是一截台阶,再往下又是一层平台,隐约能看到有人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一座石碑。她刚才应该是站在那里才对。

“小姑娘,听说……之前就是你落了我韩师弟的面子?”

她眼前一花,正对上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肤色微黑,脸颊上一团烫伤似的伤疤,眼神里有种令人不适的亮光。

他在微笑,笑容却透着一股阴狠;声音轻柔,像毒虫缓缓在人的骨头上爬。

“你是谁?”她退后一步。

“我是柯多鱼,天权峰真传弟子,因排行十二,也有人叫我柯十二。”他轻柔地回答,更笑起来,脸颊伤疤皮肉翻卷,透着股诡异。

“一周前,你在四九塔给了我韩师弟好大一个没脸,是不是?自然,我知道是你和卫枕流一起欺负的他,但谁让我现在还打不过卫枕流?”他叹了口气,有些寂寥,“我韩师弟的仇,就只好先报在你身上了。”

“韩师兄的……仇?”谢蕴昭敏锐道,“韩师兄怎么了,不就只是被我师兄说了一句?”

“你不知道?韩师弟被去了管事一职,还一个师门任务都接不到了。”柯十二略有诧异,旋即一笑,带着恶意,“卫枕流倒是将你保护得好,但他肯定想不到我会来启明。现在你受我管着,他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