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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493)

还有道君像,为什么偏偏是用道君像来收集愿力?

谢蕴昭觉得自己和真相之间的距离在缩短,蒙住真相的那一层纱变得很薄。

这猜测中的真相过于宏伟,以至于她很难产生真实感。好比一个人发现自己捡到一张一万两白银的银票会十分兴奋,但如果捡到一张十亿白银的银票,哪怕上面铁板钉钉盖了官方的青红印章,他还是会心生嘀咕:这数字别是哪个捣蛋鬼胡乱写的吧?

相较之下,眼前的九千公子说的什么身世隐秘反而变得次要许多,让她难以生出什么符合他人期待的反应。

说是血脉至亲,但血脉那一点联系就足以产生情感羁绊么?

谢蕴昭再仔细看他,发现在她眼中,九千公子仍旧只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人似乎还不错的青年修士,而不是什么兄长。

九千公子也看着她,那双好似飞花逐水般清澈明净的眼睛,确实与她在镜中看到的自己很像。

“你相信了么?”他问。

谢蕴昭斟酌再三:“假如天机散人没有不靠谱到三五不时看差一个人的命数……”

九千公子看了一眼恒管事,后者立即踏前半步,微微低头,说:“天机散人曾道,此生只见过三人命数模糊。除女郎之外,便是卫家卫枕流、谢家谢无名。”

这就对上了。

“好罢,或许我是你妹妹……”

九千公子立即纠正:“你就是我妹妹。”

谢蕴昭瞧他一眼,后退承认:“好,我是你妹妹,但我还是姓谢,不姓九千。”

她是谢长乐,是谢蕴昭,绝不是九千某某,也并不乐意当个九千某某。

“既然我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小谢,那我也很愿意继续当下去,而不是当个‘小九千’。”

她对九千公子微微一笑,这笑容不同于方才的客套疏远,而只显得温柔诚恳。

“于我而言,养育我的人只有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待我很好,我至今怀念在泰州的生活。你也无需愧疚或挂怀。现在的人生我很满意,对九千夫人的早逝我也感到十分遗憾,但是真的对不起,我无法将他们以外的人看作血脉亲人。”

九千公子沉默了。

恒管事面露焦急,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于是变得颓然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九千公子才慢慢地点了一下头。他提起酒壶,满上两杯;清新的花果香气弥漫开来。

那竟然是果汁,不是酒。

他推了一杯到谢蕴昭面前,自己先喝了面前的那一杯。

恒管事在一旁适时道:“这是公子小时候最爱喝的百果饮。”

谢蕴昭说:“多谢。”

拿起来喝了,也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恒管事有些失望,可九千公子反而笑起来。他带着一丝感慨,说:“其实我想到了,你对九千家不会在意。水月秘境中我就发现,你早就有了自己的人生和目标,也有人一直陪着你。所以我才拖着一直没有告诉你。”

“不错。”谢蕴昭一本正经道,“陪着我的不光有人,还有鸭子和狗。”

九千公子一怔,笑着点点头。他侧头想了想,像是在确认什么,又问:“可先谢老爷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亲生外孙女才待你好的吧?你瞧,血脉毕竟是很重要的。”

谢蕴昭摇头,很肯定地说:“外祖父知道我不是他们真正的外孙女。”

九千公子吃了一惊,脱口道:“什么?”

他的吃惊取悦了谢蕴昭。她有些得意地笑起来,像小孩子炫耀自家能干的大人。

“他们知道啊。外祖父先知道的,外祖母后来也知道了。”她笑眯眯地说,“可我依旧是谢长乐,他们也依旧是我的亲外祖父母。”

她童年时所有快乐的回忆都与外祖父和外祖母有关。

她曾在午睡时偷偷溜出去,趴在树上玩耍,却不小心听见了外祖父和平京谢家来人的对话。谢九派去的人告诉外祖父,说她和谢家之间没有血缘。

世家最终血脉,何况对外祖父而言,谢长乐是唯一的女儿留下的遗孤。如果她不是谢长乐,那真正的谢长乐又去了哪儿?

那时候外祖父沉默了很久,也是想到了这些问题吧。他曾动摇过吗,曾愤怒过被人欺骗吗?

她那时候还没有想起来曾经的记忆,担心惶恐得无以复加,躲在树上不肯下去,似乎那样就能留住时间、让一切静止,不让她去面对现实。

她曾以为自己会被外祖父扫地出门,因为她是和谢家没有血脉关联的野孩子——人们就是这么称呼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的。

她一直躲到了天黑,直到外祖母流着泪呼唤,直到外祖父提着灯笼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似哭似笑地骂她“傻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