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622)

溯流光不以为意,随口应道:“要传你们自己传,我现在没精力和外头联系,何况他们也不会信我一个叛徒。倒是卫枕流……”

他终于觉出一点不对劲,狐疑道:“你今天这么沉默做什么?”

少魔君从窗外收回目光。他刚刚一直在看无月山的方向,尤其是那被灰色浓云遮蔽的山顶,传说中魔君居住的逆星殿所在。

“沉默?”他眉毛一动,眼中便显出一点刺人的戾气,偏偏这戾气又被看似温和的笑意包裹着。

看见这个表情,溯流光秀美的面容猛然扭曲了。他退后一步,可心绞痛这事跟距离有什么关系?

于是,这位琉璃般脆弱美丽的妖族长老,再一次捂着心口,尝到了心头戳一刀的滋味。

少魔君略施小惩,方才悠然道:“让你来做事,当然是让你多说,否则成什么样子?念在溯将军收集情报辛苦,这次就不计较了。”

溯流光挂着几滴疼出的冷汗,额头青筋乱跳,咬牙笑道:“那真是多谢少魔君夸赞……真是多日不见,你比以前更加威风了。”

他怒气冲冲地讽刺一句,说完又有点心虚后悔,就赶快去看谢蕴昭,强作镇定,道:“除了阿昭,谁还肯一直陪着你这刻薄的少魔君?你该回去点三柱高香才对!”

谢蕴昭迟疑再三,终于还是委婉问道:“溯将军,你也觉得师兄……比以前更威风了?”

肯定是吧?何止更威风,这简直是威风过了头,堪称世间深沉多变、喜怒无常第一人!

溯流光小心地瞄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少魔君,心脏突突跳了几下。

他僵在原地,又小心地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补救刚刚冲动犯下的错误。

“呃,其实也没差很多……”他干笑,“和他以前差不多,差不多。不提了,不提了。”

谢蕴昭眉头一皱。

怎么就差不多了?

怎么就不提了?

她腹诽:

溯长老,虽然我因为以前你杀过太多人而不信任你,不愿意告诉你师兄失忆的事,可你也不能这么怂,被人一瞪就不说真话啊。

你应该说实话,继续强调一下师兄现在跟以前差很多。

具体差在哪里,也该多提一提。

这样一来,师兄才能更深刻地反思现实存在的差异,她也才好让师兄最后相信她嘛。

谢蕴昭就不死心:“肯定差很多的,溯将军,你不要维护他。”

我维护他个鬼啊我是维护自己的心脏和小命——妖族长老在心中发出了狂风骤雨般的呐喊,还有大雪崩塌一般的怒吼。

然而现实中,他只是柔弱地微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差很多。”

谢蕴昭还不死心,试图诱导:“其实差挺多的,是不是?比如有个人以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体贴入微,优雅守礼,处处为他人着想。现在他却多疑又多变,谁都不相信,到处欺负人,动不动就死亡威胁……这肯定差很多,不过我只是举例哦,只是随便举个例子,没有要谁对号入座的意思哦。”

溯流光:……

谢蕴昭满怀期待地看着妖族。

却只看见他柔弱秀美的微笑……一点点变得僵硬,到最后根本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溯流光用一种莫名惆怅的眼神望着她。

“阿昭。”

他缓慢地扯出了一个失败的微笑,幽幽道:“卫枕流在我面前,一直都是这个鬼样的。”

谢蕴昭:……

少魔君笔直地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做了个握拳的姿势。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不知道生生捏坏一颗心脏,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溯流光:……

他感觉更惆怅了。

这时,他的腿边传来毛茸茸、暖呼呼的触感。他低头一看,正看见阿拉斯减睡醒了,睁着一双蓝眼睛看着他,还用爪子安慰地拍拍他的腿。

突然之间,妖族长老有了落泪的冲动。

“还是狗好。”他发自肺腑地说,“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当一只狗妖!”

谢蕴昭沉默半天,也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她严肃地对少魔君说:“都是你的错。你看,又疯了一个。”

少魔君回以无辜的眼神:“何来‘又’字?”

谢蕴昭更加严肃:“因为第一个疯的是你。”

青年细微地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却又忽然露出戏谑的笑。

他悠然道:“那阿昭便是跟一个疯子做夫妻?”

谢蕴昭叹气道:“这也没法,毕竟是真爱。”

少魔君笑了。

他灰色的眼睛里有暗影涌动,像沉沉欲雪的天空掠过飘忽不定的风——一时像要放晴,一时又像要飞雪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