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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624)

这两人虽然仍然带着笑……

溯流光眨了眨墨绿色的眼睛,终于意识到了某种微妙的不对劲——这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了一丝生疏?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人类不都是这样,磕磕绊绊的,一会儿情深似海、一会儿绝情绝义。

还是妖族好。他暗中自满一番,以此安慰自己受伤的心脏,便心满意足地放过了这件事。

“好了,我也不能待太久,否则惹人怀疑。”他站起身,客气两句,便朝门外走。

但迟疑一下,他又回过头。

灯火给他秀美单薄的侧颜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他像是不大情愿说这件事,却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算了,便宜你们……看在你们对他好的份上,就告诉你们吧。”溯流光神色有些复杂,“阿拉斯减其实是我从十万大山边境带回去的。”

“……什么?”谢蕴昭一怔。

少魔君则眼神莫测。

妖族说:“天堑崩溃并非朝夕之间,而是日积月累而成。边境早有恶念逸出,也有些传递消息的方法,因此我才能早早联系上魔族。大约五年前,我亲眼见到一缕恶念挣脱了天堑的束缚,化为一只奄奄一息的凡犬……那就是阿拉斯减。”

“天犬本就是凡犬因怨念深重而成就的凶煞,修炼成之后,能自如地在凡犬和恶念两种形态之间转变。但阿拉斯减不太一样,他修炼的并非恶念,而是愿力。”

“十万大山中只有一个地方充盈愿力,就是神墓。所以,阿拉斯减很可能是神墓中的镇墓兽。”溯流光望着谢蕴昭,眼神有些奇异,“传说天犬一旦认主,就会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只要世间还存在愿力,他们就不死不灭,会一直寻找主人。”

“我在想,阿昭,”他扯出一点笑,来掩饰眼神中的试探和惊异,“神墓里不会埋了你前世的尸体吧?”

“无稽之谈!”

没想到,少魔君立即怫然作色,不悦道:“什么前世今生,不过传说罢了!生生死死,与阿昭何干。溯将军……”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好自为之我保重小命——再见最好永远不见!”

妖族脸色一变,见势不妙就赶紧开溜,还本能地捂住了心口,猫着腰一溜烟跑了,哪里还有什么试探的心思?

他其实也没有恶意,只是任何一个探索大道的修士,在面对这类惊人的消息时,都会免不了生出几许探究之心。

琉璃般脆弱美丽的人落荒而逃,这一幕实在有些滑稽。

谢蕴昭不禁扑哧一笑。

尽管如此,她却并不能轻视溯流光。

部分妖族的血脉中传承了上古妖类神通,有的无足轻重,有的则极为强大。溯流光无疑属于后者。

这位千年大妖无论是能力还是心计,都属上乘;而他亲自前往辰极岛探听仙门秘密,又说明他还很有胆色。

这样一个人物,若不是阴差阳错撞上师兄,肯定会在北斗仙宗掀起风浪。

不过等等……溯流光当初似乎就是师兄带回来的?

谢蕴昭暗自思索。

溯流光在辰极岛上犯下过血案。当初她去平京之前,师门曾因道具象而引发骚乱,多名弟子被吸尽精血而亡。这件事就是溯流光做的。

虽然乍一看上去和师兄无关……

可是,师兄兴许也是放任了溯流光的所作所为,甚至说不准是故意的……他当初对仙门抱有极深的成见和戾气,想利用溯流光来报复掌门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谢蕴昭隐约将事情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看向少魔君。他正微微皱着眉,像是对什么事感到困惑不解。

他困惑是理所当然的,方才溯流光透露的信息一定和他的“记忆”不相吻合,不得不引起他的疑虑。

当他这么凝神细思时,眼角眉梢就会堆积出一点挥之不去的阴郁。那是当一个人无暇继续伪装下去时,会不经意透出的一点真实。

师兄的真实……

谢蕴昭突然开口:“师兄。”

他抬起眼,睫毛还是很长,长到足以在他眼中投下薄薄的阴影。

师兄将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但有一些事,他似乎仍旧没有说明。譬如他主动引溯流光上岛是为了什么,还有他对后来师门里发生的几起血案是否知情,他都没有说。

他是不是在故意瞒着她?可是当他把关于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说出来之后,这些事又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谢蕴昭发现,她此前似乎从未仔细思索过这件事。

是因为她潜意识中不愿意相信师兄曾漠视生命?是她的正义感作祟,让她刻意无视了这些线索,否则她就会为了信念而与师兄决裂么?

还是因为……她下意识觉得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