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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64)

他知道她不会。

“谢蕴昭,”他说,“我发现我还挺喜欢你的。”

“是吗?谢啦,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她回答得毫不在意,反而是另几人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可以被解读为“不自量力”。这也并不意外。

面对星夜下的天权峰,石无患无声笑起来。那是一种带着敌意的冷笑,像孤狼舔舐伤口后仰天发出的宣告。

第二卷 踏仙路

第24章 情感

秋天的玉带城是绚烂的。因为位置靠南, 气候温暖湿润,九月的树木同夏天时一样繁茂。

她11岁。别的世家女都开始等家里物色夫婿,自己则慢慢经营一个娴雅多才的良好闺誉时, 唯有她, 还在外祖父母的纵容下过着天天瞎胡闹的好日子。

院子里有一棵繁茂的梨树, 春天有满树雪白,秋天有林声缓缓。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 她很爱那个院落, 也很爱那棵梨树。

她爱趴在树枝上, 让枝叶隐藏自己的身形,而从浓绿的间隙中感受阳光和风。梨树旁是一道连廊, 通往外祖父的书房。有时她能听到人们的碎语, 便不出声静静听着。这是她的秘密小游戏。

那一年的秋天, 透过梨树枝叶,她看见有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在连廊上同外祖父说话。阳光很亮, 屋檐的阴影落在走廊上。那人衣袍上的太阳纹异常耀眼。

外祖父说过,太阳纹是本家的家纹。

“……七老太爷息怒,这是九少爷亲自卜得的结果。九少爷的占卜名满平京, 从未出错。”

“七老太爷娇养的那位女郎,与七老太爷和七老夫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趴在树枝上,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有奇物伴生, 当为妖孽!非我谢家之血脉,其心必异, 不知哪里来的卑贱血脉……”

啪。

穿着太阳纹衣袍的人往后一个踉跄。

“滚!”

记忆中,外祖父的声音一直都是慈祥的、含笑的、宠爱的。她从来不知道, 外祖父也能发出猛兽般的咆哮,愤怒得像要掀翻世间的一切。

“七老太爷……你们会后悔的……”

那个人离开了。

外祖父喘着气,在原地站了很久。她看不见外祖父的表情,也莫名地胆怯所以不敢看。直觉里,她明白外祖父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她一直在树上,待了很久。从午后到天后,趴得身体都僵硬了,未进水米的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

外祖母领着一群婢女,拿着灯笼喊:“长乐,长乐……”

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好像才醒过神来,哑着嗓子叫:“外祖母。”

差点从树上直接滚下去,幸好被强壮的婢女接住了。外祖母搂着她哭起来,骂她做什么平白叫人担心,还打了她几下,却一点都不疼。

她依偎在外祖母怀里,看见院子另一头又飘来一串灯笼,破开夜色,来到不远处。为首的那人很高,清瘦的身躯站得笔直,好像一笔遒劲的字。

外祖母站起身,擦着眼责怪外祖父,说他做事太慢,让囡囡受了惊吓。

外祖父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看着她。她忽然又害怕起来,却像被什么力量抓住,不能移开目光,只得呆呆地回望。

夜色中,外祖父将手中的灯笼交给随侍的涯伯,弯下腰,对她张开手。

“外祖父!”

9岁过后,外祖父便不再抱她了。现在,她却还像5、6岁时一样,飞快地跑过去,一头扎进那个清瘦却可靠的怀抱。

外祖父平日精心保养的胡须变得很渣人,还变得有些湿润。

“傻囡囡,傻囡囡……傻囡囡。”外祖父拍着她的背,隐隐有些哽咽,“莫怕,啊,莫怕。”

她抱着外祖父的脖子,忽然嚎啕大哭。

……

外公的死讯传回来后,家里一片缟素。

她站在梨树下,看见梨花也开了满树雪白。

……

病榻上,外祖母伸着细瘦如枯枝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反反复复说:“长乐,不要交给他们……不要把石珠交给他们……”

……

平京城里来的本家,马车细节处刻着熟悉的太阳纹。谈吐豪爽的部曲,嘴上喊着“女郎”,却抓着她的胳膊强硬地将她塞进马车。

涯伯护着她,嘶声问:“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我们是怀少爷派来接女郎回去的。女郎莫怕,平京城里繁华着。”部曲的笑容有些奇异,“要不是七老太爷和七老夫人去了,女郎还没这个福气呢!”

身后的谢宅一片哭声,呜呜咽咽。

“我跟你们走!”她抓住那人的胳膊,“我知道你们要什么……不要伤害我家的人!我已经去信给了本地许家,宅子和碉堡那边的人已经属于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