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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648)

卫枕流默默看着,默默瞧了师妹一眼,再默默掏出了一张手帕, 打算悄悄给剪刀揩一下大狗的口水,再让师妹拿着。

就算是天犬, 也是有口水的。

千江寒抓住最后不多的时间,再对谢蕴昭笑, 毫不掩饰他的喜爱之情。

“是当年灵蕴救下的凡犬。小东西被虐待得很可怜,灵蕴就带在身边。当时谁都觉得她养了个累赘,谁承想这小东西争气,花了几十年修成了天犬。可惜那时候灵蕴身死,这小家伙就跑来给她守墓,守到最后自己也死在了这座坟墓中。”

“……死了?”谢蕴昭一怔,“但我听说只要恶念还存在,天犬就是不死不灭的。”

此前溯流光就猜测阿拉斯减是镇墓兽,还说天犬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谣传罢了。还有人觉得恶念不灭、魔君不亡,世世代代魔君都是同一个人呢。”千江寒懒洋洋地说,半边身体倚靠在椅子背上,不断给魔君输送力量,“道君会死,佛祖会死,一只天犬罢了,如何能够例外?”

“当初陪伴灵蕴的那一只天犬早就死了,只剩了一缕恶念和执念还停留在神墓之中缭绕不去,又有龙君神骨在侧,最后重新生出了灵智。它大约无意逃去了外头,顺着本能化为一只凡犬,又阴差阳错到了你身边。”

“如此……也算是它的转世了。”

咚——!

阿拉斯减终于把剪刀弄了下来,自己咬着剪刀一起,一下撞在了龙君的骸骨上。

卫枕流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阴阳天地剪,迅速用手帕清理了一遍,还用水冲了两遍,这才顶着师妹无奈的目光,轻轻巧巧地将东西递给了她。

“欧呜……”

阿拉斯减发觉自己被嫌弃了,委屈地呜咽出来。

堂堂玄德境的剑修毫无羞愧之心,更无面薄之虞,完全无视了委屈的狗子,只对心上人款款道:“阿昭,小心扎着手。”

——欧呜!!

阿拉斯减哭得更大声了。

谢蕴昭好气又好笑地揉着大狗的头。她望着卫枕流,一时有些恍惚,觉得他好像还是少魔君,却也有些像龙君,但又分明是师兄。

她想了想,最后释然一笑。无论是谁,都是卫枕流。

她伸出手:“师兄,我们一起。”

就像当初在南海边,他们一起握住神剑,共同面对堕魔的道君;现在他们一起握住太阿剑,缓缓上举。

太阿剑在发光。

以太阿神剑为中心,两仪称、飞天镜、量天尺的虚影依次浮出。

阴阳天地剪也飞了上去,加入了它们的光辉。

下方莲台中,魔君压抑着咳了几声,一把甩出了五色琉璃灯和咫尺天涯伞。当这两样法宝如乳燕投林般飞出时,这位陛下的身躯也往旁边歪倒。

千江寒接住了他。

“以前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哥哥,也有如此虚弱的一天。”他笑道,“真难得。”

千星坠已经气息不稳,却还能板着脸训他:“多大的人了,还在乎口舌之利。”

“因为只有面对哥哥,我的脑袋才能多转动一下。”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好歹也是大能转世……”

魔君的声音忽然停顿,像忽地被什么情绪哽住了。

他低声说:“你本可以不用和我一起。”

“不行啊。”千江寒苦恼地说,“我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不跟哥哥一起有始有终地完成,我还能做什么?而且哥哥现在的力量未必足够。”

魔君以为自己会冷哼一声,却没想到他反而是笑了出来。

“你一直是一个很任性的人。说什么脑袋不好用,其实是懒得多想。”

“没法子,我是道君的懒惰部分,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一辈子躺在地上不要动,当一颗安静的石头。”

魔君哈哈大笑,边笑边喘气。离开了外来的力量补充,即便有千江寒支撑他,他也愈发显得衰弱,一看就命不久矣。

他想起了以前。

普通人的“以前”或许是几年前、几十年前以前,但对魔君而言,他的“以前”是近千年前。

传说人在将死时最容易回忆过去。魔君总认为自己天纵奇才,乃魔族有史以来第一英明的君主,与普通人决计不同,堪称两种生物……但在这时候,他也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在斗灯归位的光芒中,握着弟弟的手,恍惚看到了近千年前的过去。

那时的十万大山比现在更混乱,因为他的父王并非一个有治理才能的君王。他纵容贵族们毫无限度地践踏奴仆、平民,收集大量的魔晶挥霍,又放任欲望去收集一个个美女,最后留下了一大堆血脉驳杂的小崽子。

千星坠是其中不算年长也不算年幼的那一个,但他毫无疑问是最强大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