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房间纪寒景的视频通话就拨到。他接了就随手放在床头去洗漱，收拾完自己后顶着毛巾过来，视频另一边的人好像在读剧本，“要接新戏了吗？”
“没有，我朋友，一个青年导演的本子。让我帮着看看。”
见他回来，纪寒景火速把手头的事丢到一边，抱着手机往床上一滚，“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啊。拍摄很顺利。”
“吃的呢？剧组盒饭什么水平？”
祁燃笑起来，学他侧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枕边，像面对面躺着，“嗯……每顿都吃得很饱的水平。”
唠唠叨叨地讲些细碎的小事，是睡前的必备流程。
“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偷偷跟我告状。”纪寒景说，“组里有几个学院派的老人家，讲究起来一板一眼的规矩可多了。”
“有吗？他们好像对我挺宽容的……还夸我呢。”
“真的假的！哥你是什么人见人爱的设定吗，不愧是你。”
“……”
“燃哥，你把手机离近一点。”
“……”
“再近一点。”
祁燃很快就猜到他想干什么，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傻不傻。”但一贯纵容地配合着拿近手机，鼻尖都要触到屏幕了。
纪寒景飞快地凑上来往手机上啵了一下，也跟着傻笑。
即使不在身边，晚安吻当然也不能少。
聊天到最后，纪寒说，“下周我去探你班？”
“好啊。”祁燃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恍惚中想起还有未完成的事，挣扎着翻了个身，“我今天，还没有写……给你，明信片……”
“不用着急明天再写，先——睡。”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纪寒景嘴角一弯，试探着叫他了两声，还能得到模糊的应答。
“燃哥？”
“……嗯。”
“睡着了吗？”
“嗯……”
“全世界最爱我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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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都还没亮，周舟就过来敲门了。
祁燃起床时还有些纳闷，日程表上没有这么早开工的时候。周舟说，“今天拍摄有点临时变动，下午那场演奏会的镜头调到上午了。我这不是怕你要时间练习么，先起来提前准备。”
祁燃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茫然地解锁又摁灭。脑子还不怎么清醒：“……哦。”
洗漱完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关从烁最初登场的那场戏。
为了能有个惊艳的开场，是要好好做准备。恰好酒店大厅一角就有架钢琴，不过平日里观赏价值比使用价值更高，不知道能不能用来演奏。
“幸亏我昨天提前就去联系了。”周舟在这种事上很靠谱，“酒店经理说可以用，让人找的师傅昨天晚上调了音。待会儿下去先练练手。”
“行。”祁燃火速换衣服出门，“辛苦了，我这就去。”
“害。跟我还说这干啥。”
早饭也吃得匆匆忙忙。感觉像小时候第一次去少年宫表演，出发之前在家里练习也是紧张得不行。旷日已久的体验再次重温，格外生动。
虽然现在也还是紧张。但毕竟是个大人了，也就心里偷偷紧张，面儿上看不出来。坐在钢琴前镇定抬手，弹了g小调的巴赫。
怕时间久没弹被镜头暴露出手生，他年前在家时就开始练习了。拍摄也不需要真的凑一整场演唱会，就可这一段反复练。
旋律优美流畅，流淌在大厅里似乎还有平息起床气的效果。因为场次变动而被迫一起早起的同事们路过时都不期而同地停下来听。焦躁的神情都缓和了许多。一起住在酒店的两位剧组前辈下楼时见到这一幕，别的不说，起码也感受到了年轻人的态度，勤奋用心，无形中也添了几分好感。
祁燃本人却在走神。谱子已经烂熟于心，弹了四五遍之后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但周舟提前一个多小时就把他叫了起来，闲着也是闲着又不能去睡回笼觉，就继续坐在钢琴前当个制造起床铃声的工具人。
大厅里的听众越聚越多。不只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许多在酒店居住的客人也下来看热闹，纷纷举起收起拍照录视频留念。
周舟眼瞅着前台小姐妹从一开始提心吊胆地以为客人下来投诉噪音，到后来备受感动地跟大家一起欣赏帅哥，心里也在感慨。
哥哥您是什么人见人爱的设定。
本来只是想做个练习为拍摄准备，没想到弹钢琴的视频会被路人拍下来传到微博上。周舟瞄着还不止一个，拦也拦不及了，索性就没花那个力气。
视频里也是好听好看的。虽然一大清早下来压根没花心思穿搭，只穿了件低调的灰色圆领卫衣，底下是毛绒绒的睡裤，甚至脚上还踩着双酒店拖鞋。但懒散得也很有味道，至少从观众反应来看，被传到网上评论效果也不会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