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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刻都是崭新的(4)+番外

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正在细胞操作间给细胞传代的许存道嘱咐一旁看他操作的师弟去把消毒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烤箱。

因为那是作为情敌的师兄对他进行的第一个指示,武令朋简直就是豪气万千心神激荡,发誓一定要好好完成这项工作,以挽回一个半小时前的窘态。

消毒锅的温度指示是67度,武令朋打开消毒锅,热浪扑面而来,蒙花了他的眼镜,他等雾气散去,伸手去抓锅里的不锈钢篮圈,觉得有些烫,就在那儿等了一会儿。

那时清洁室有其他人进来,他转头看,是一个陈姓师兄,好像是石晓红的师兄,他并不太经常到实验室,武令朋问了声:“陈师兄好”之后,那师兄皱眉看着消毒锅。

武令朋有些惶恐地抓起篮子,说:“我马上拿出来。”

“你这么开着,蒸汽散得很快。里边都干了。”那位陈师兄说,“你上去提一桶双蒸水下来,把里面丢失的水补充好。”

武令朋把篮子随手一放,点头道:“好,好,我马上去。”

等到他从楼上把一桶十升的水提下来,那师兄往里头灌了三百毫升不到之后,盖上盖子消毒,然后走了,走之前说:“把水提上去。”

武令朋把水又提回去之后,回到了细胞室,许存道已经做完了,问他:“东西搁烤箱了吗?”

本该令自己豪气万千心神激荡的那几个白色包裹孤零零地躺在空气中的样子蓦然回放。武令朋站在原处,开始冷汗直流。

许存道看着武令朋,武令朋低下头,说:“师兄,我,我忘了。”

许存道不做声,走出细胞室,直抵清洁室,就看见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几个湿漉漉的消毒包。

武令朋沮丧之余,肉跳地看着他师兄凝视那几个消毒包。“我,我,我现在搁。”

“手术的时候,如果手术衣湿了该怎么办?”许存道问,依然看不出表情。

“换,换掉。”

“湿的东西是不能保证无菌的,所以要在第一时间放进烤箱。”许存道说,“一会儿再灭菌一次。”

那天在那位陈师兄消毒好之后,许存道也提了一些水下来,在那之前告诉武令朋:“要是注意到消毒锅里水平面比横杠低,就要往里头加水,不然机器会报警。”

异常沮丧的武令朋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已经加了水,说:“师兄,刚刚才我加了水了。”

“你加水?”许存道抬头看他。

猜测许存道是因为自己不经他同意而擅自加水而进行强调反问的武令朋忙说:“我,我是在陈师兄指导下加的。”

许存道沉默了一下,往消毒锅里加了水。由于他没有表态的武令朋开始严重地忐忑起来。

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鉴于上次的惨痛教训,俺剧透了先,此文并非傲娇*人妻,也并非人妻*傲娇,属性的话,过几章可以看出来。俺们家存道不是傲娇属性==

另,此文接下来真的要有心理准备==俺绝对无恶意,只是剧情需要。和现实中的人物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那天之后,在进行没有解释过的工作之前,许存道也会告诉武令朋他要做什么,假如武令朋没有提问,他就简单带过。只要武令朋问了问题,许存道就会对他进行比较详细解释。尽管如此,武令朋还是畏惧于师兄有些冷淡的面孔,总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会说:“你怎么这么蠢!”再进行训斥,而对提问以及和师兄搭话充满恐惧。

许存道和实验室其他师兄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太好,至少在每天早上一群人聚结在会议室进餐并且聊天的时候,他从来不去。在实验室里有人嚷着要聚餐的时候也从不叫上他。除非必要,他也甚少和人交谈。正是因为如此,武令朋擅自在心中加重了许存道是个冷漠的不爱理会他人的人这种印象。他有时会自虐地想象班花和他师兄相处的样子,心想难道和女朋友在一起他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个想象的结果不论是阳性是阴性都令他难过。

到实验室的第五天,武令朋如同往常一般尾随着师兄许存道,尾随至中途许存道被小老板召唤去紧急跑腿,正在离心蛋白的许存道不得不交代他的师弟在十分钟后帮忙他把蛋白取出放在冰上。失去了核心的武令朋便在他们那个远离董婶视线范围的实验台坐着等待了十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去了十五楼第三仪器室的制冰机里铲了一盒碎冰,然后匆匆忙忙跑回十六楼第二仪器室去收离心机里的蛋白。

就在他把装了蛋白的几个EP管插在碎冰上,拿回实验台的时候,就听见董婶的大嗓门从十五楼传来。

“谁?谁刚才进了仪器三室?”董婶的吼叫充满怒意。

武令朋本想去看个热闹,走到十五楼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刚才进了仪器三室的人正是他,当下心一虚腿一软,站在十五楼楼梯口,仪器三室外的走廊和董婶四目相对,化为石柱。

“是不是你?”董婶放低凶恶的眉目,大嗓门丝毫不减,“你们这些研究生!我说了多少遍了!这里面有一台负八十度冰箱!随手关门!没看到条子吗?要贴到你们脸上才知道是不是!”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门上贴的巨大的黑字:“内有负八十度冰箱,为保证低温,请随手关门”

向来因为那些字太长没有看完的武令朋如被502胶粘附在了楼梯口,看着董婶指天骂地,口沫飞溅。

“再被我发现一次,我把仪器室锁了,你们通通进不去!”

路过的师兄们对此情景熟视无睹,武令朋惶恐至极不知所措,那时就听见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震怒的董婶面前,定睛一看,正是许存道。

欲哭无泪的武令朋看着他走到董婶面前,说:“董婶,怎么了?”

“你师弟!进出这个房间不关门!不知道里面有冰箱吗?”董婶神色稍缓,声气依旧凶恶,“再这样我把门锁了,你们谁也进不去。”

“锁了就没法打冰了。”许存道说。

“管你们去!”

“是我不好,我没跟他说这个门要随手关。”许存道又说。

“这么大字他自己不会看?”

“他刚来没几天,您看他初犯,就放过他一次吧。”许存道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笑意。

董婶悻悻然地看了一眼许存道,又看了一眼呆傻的武令朋,声音终于回到喉咙里了,说:“真是,怎么说你们这些研究生?太不自觉了。”

“我会好好跟他说规矩的,下次再犯您罚我吧。”

董婶终于离开了现场,胶水松动的武令朋转头看见他师兄看着他,又开始心惊肉跳。

闭着眼睛等他一顿痛骂的武令朋却听到许存道说了一句语气疏松平常的:“下次记得进出要关门。”然后就看见许存道向走廊前方的储藏室走去。

武令朋在原处呆愣了许久。那位曾经叫他补充消毒锅水的陈师兄经过他身边,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声:“诶,那个谁,你上去帮我提桶双蒸水到清洁室。”就走向走廊尽头的清洁室。

武令朋提着一桶水下来,经过储藏室门口的时候碰见了正拿了一盒EP管出来的许存道。

许存道问:“你去哪儿?”

“陈师兄让我往消毒锅里加水。”武令朋傻笑道。

许存道把盒子放武令朋怀里,提过他手中的水,说:“帮我拿上去。”

不明就里的武令朋愣了一会儿,见他师兄提水向清洁室去了,跟了上去。

等到了清洁室,就看见一脸尴尬的陈师兄。许存道把水在他面前放下,说:“以后提水叫我吧,我师弟刚进实验室,不懂规矩,免得搞错了。”

陈师兄支支吾吾地说:“哦,他没搞错……我是没水,跟他借点儿……”

许存道没说话,提起水就往消毒锅里加,加满了以后,就盖上盖子,把水提出了清洁室。留下在原处发愣的两个人。

武令朋追了出去,见他师兄把水提上楼。他在楼梯转角处追上许存道,磕磕绊绊地叫了声师兄,然后试图拿过水桶,许存道拒绝了,正色道:“我自己能提。”

武令朋缓下步子,跟在许存道身后,看着他白大衣之下修长挺拔的身影,忽然觉得他平常的样子可能不一定是生气或不耐烦。

那天下午,许存道对武令朋说了一下他要做westernblot的曝光那一步骤,等到他把二抗洗干净,浸泡了发光液之后,就带着师弟去了暗室。暗室就是武令朋第一天来实验室看见的那个奇异的滚筒门后的房间。来这里的五天,他虽得知了那里是暗室,却没有机会进去。由于好奇感一直没有消失,在许存道说要带他进去的时候他有些雀跃。

许存道先进去之后,武令朋等那门的缺口转出来以后也转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武令朋摸着空气往里走,直到摸到了一堵墙状的物体,本想沿着墙往里走,又不知里头有多深,只好抚摸着那面墙,呼唤道:“师兄。”

“别摸了。”近在咫尺的声音,十分无奈。

武令朋缩回手,说了声:“对不起。”

“你就站那儿吧,一会暗适应了,看看荧光。”许存道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听到许存道走动的声音,也大致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了,然后可以听见许存道掀开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是机器的转动和滴滴声。感觉到他又回到原位,然后就听见他说:“看见荧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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