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7)+番外

班花有几分微醉,好像第一次听见这件事一样惊奇地看着涨红了脸的武令朋。

“是啊。”另一个考到粤医的同学拍拍武令朋的肩膀说,“我才知道你暗恋人家都五六年了。”

“不是吧?你们不要胡说!”杜明明笑着嗔道。

“谁胡说呀,临盆,你说是不是?”男生们开始起哄,逼迫他坦白。

“没没,没有。”武令朋站起来,撞翻一杯水,男生们哄笑。

“我,我去上厕所。”

在厕所里的时候,武令朋发现镜中的自己脸红成了番茄色。他的酒量向来微不足道,一杯100毫升的啤酒都能让他顺利成为番茄。拿自来水冲脸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那边的人问:“小武?”

“师、师兄。”平常不会结巴的这个词忽然间也大舌头了。他喝多了。

“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没,没什么事儿。”武令朋思考再三,只说了句,“师兄,您,您是对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许存道沉默了很是一小会儿,然后问:“你怎么了?喝醉了?”

“没没醉,就几杯啤酒。”

说着,武令朋把脸上的水稍微弄下来了一点儿,出了厕所,觉得看东西有点儿转了。电话那头的许存道说:“快休息吧……咦?”

那会儿正接近201,武令朋听到他咦了一声后,不受控制地有些腿软了,还没坐地上,被人从旁扶住了。

他抬头一看,许存道正握着电话。

“师兄?”

“你在哪间房?”

“201。”武令朋指指他们前面的那扇门,猛地意识到许存道为什么在这儿了。

来接女朋友的许存道把喝了几杯啤酒就瘫软的武令朋扶进了包间,包间中的众人在好一会儿后才弄明白,这位好心的路人甲其实是班花杜明明的男朋友。

刚才还在开武令朋玩笑的众人,在看到此君自后全自动消声了,那时也到点了,一行人出门下楼,岭医那哥们儿悄悄对武令朋说:你没希望了,前所未有的高质量。

武令朋闷闷地应了句嗯。

石晓红拍拍他的背,说:我不说你孬了,有自知之明是个好品质。

许存道和杜明明在门口停下了,手拉着手,武令朋觉得可能小鸟依人的感觉来自于许存道的身高,实际上班花同学也没怎么依。

其他学校的拜别了他们,杜明明说要去乘地铁,许存道说四个人都回学校,刚好拼辆车,就打的吧。杜明明说我会晕轿车,许存道说不远,忍一忍吧。杜明明开始有些不高兴。

武令朋想了半天,发觉如无意外,这场争端的来源应该是他,于是他说:“师兄,你们俩先走吧,我和晓红打车回去。”

杜明明拉了拉许存道的手,说:“看嘛,临盆都这么说了,我们去坐地铁嘛。”

杜明明拉着许存道往前走,许存道走远之前回头看了武令朋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武令朋朝他们挥挥手,看他们牵着手走远了,忽然转身抱住石晓红。石晓红一愣,摸摸他后背,说:“好啦,你不早认了吗?”

“不是,我想吐。”

“想吐你还扑我身上!”石晓红把他推到一边,然后武令朋就蹲在地上,哗啦啦吐了一地。

个儿只有一米七五的瘦弱的石晓红吃力地把又臭又皱又糊涂的武令朋搬到出租车上后,嘀咕一句:“早知宁可班花晕车,也要让你师兄坐上这辆车,你这个庞然大物。”

第9章

进实验室一个月左右,小老板那儿有正式课题布置下来了。早先没给他课题是因为要等待领导统一分配课题,于是导师们都不敢给新来的研究生课题。一周前领导召集新生开了个短会,给每个人分配了方向,唯独武令朋成了空气般的存在,完全没有被提及。会后小老板问他分到了什么课题,武令朋说领导没提到我。小老板说既然这样,过两天你和存道一块儿来我这里讨论一下吧。

他们一起讨论的结果就是在许存道现在进行的一个课题中,武令朋检测另外一条信号通路的作用机制。武令朋并没有听明白老师和师兄到底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师兄做的是细胞连接方面的课题,除了师兄教他做Werstern,PCR,组化和荧光的那个zo-1蛋白之外,他并没有去了解其他的。

小老板拍拍武令朋的肩,问:“技术学得怎么样了?”

“师兄都教我了,我做得还不好。”

“没关系,慢慢做,做多了就好了。”说完后对许存道说,“你师弟刚来,有什么事不懂,你要多教教他。”

许存道还没回话,武令朋就说:“师兄教我很多了。对,对我很好。”

小老板看他着急的样子,没忍住笑,说:“知道了,你们感情好就好。”

讨论完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师兄弟两个回到实验室后,武令朋收拾东西准备走时,许存道说:“一块儿吃饭吧。”

武令朋扭头惊讶地看着他师兄,问:“师兄不和女朋友吃饭吗?”

“也不是每天都一块儿吃饭。”许存道脱下白大褂,把钱包手机塞裤兜里,说,“你也别背着电脑了,怪沉的,先放这儿吧。”

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武令朋都会把自己的包放进许存道的柜子,除非离开实验室,许存道一般不给柜子上锁。刘文清则独占了那个柜子。

这两天分配了任务之后,刘文清开始跟在许存道身后要学技术。如同一开始对武令朋的态度一样,刘文清要是不问,许存道也不主动和他说话,跟了几天,刘文清觉得实在无聊,就说要自己跑跑电泳看看,许存道就对他说你先看看书吧,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我。刘文清大概是觉得没面子,也没怎么问,跑了三个小时的电泳发现蛋白没动,都弥散了,终于去问了许存道,许存道去看了看,见他把正负极电源线接反了,说:“下次做到不是很确定的步骤,问问我或小武吧。”

前天刘文清又约武令朋吃饭,武令朋以没空为由拒绝了。在一起坐电梯下楼的那段路,刘文清对武令朋大倒苦水,说许存道如何如何鸟,如何如何高傲,说他得瑟什么呀,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那穿的用的都是路边摊的。最后说他女朋友不就是那个谁谁谁吗?我一个同学说,他那个女朋友在大学里头不知睡了几个男人了,就是个破得不能再破的破鞋!

开头武令朋还当作没听见,听到最后忍无可忍,出了电梯直接大步走了。刘文清在后头诶诶了好几声,他就当没听见。

那之后那个柜子的钥匙就再也没出现在公用的抽屉里。

许存道和武令朋并排走着出了门诊楼,走得很是接近,武令朋发现师兄其实比他稍微矮那么一两公分,但他没武令朋这么块儿,所以看起来更修长些。他侧面和正面看起来不太一样,因为五官分明,侧脸看起来也很立体,头发打理得很清爽,发质属于比较柔软的那种,贴在耳朵后面的部分有些卷。

因为和他直而且黑的头发风格不太搭,武令朋盯着那撮头发看了许久。

不知是不是发现师弟看自己看得出神,许存道有点奇怪地叫了他一声:“小武,怎么了?”

“没,没有,师兄您头发有点儿卷。”武令朋摆着手,说出口后脸刷地红了,低下头,说:“对不起。”

许存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是吗?还没人这么说过。”

许存道说要带武令朋去吃粤菜,他们就坐地铁去了上下九那块儿。在长寿路站从D出口恒宝广场出了地铁站,他们沿着宝华路向第十甫路走去,宝华路是条不太宽敞的路,但人很多。走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就被人潮分开了,许存道走得快,武令朋反应又慢,意识到的时候,他就看见师兄走到了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心里一着急,想往前赶,但块头太大,不慎撞到了一旁的小姑娘,人捂着被他撞疼的肩膀,惊惧地看着他高大威武的身躯,双眼蓄满恐惧的泪水。武令朋又是点头又是鞠躬,说了好几十遍对不起对不起,直到感觉手被拉住,转头一看,许存道又是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她都走了,你往哪儿鞠躬呀?”

那之后,许存道就没有松开他的手。武令朋傻傻地被当成了儿童被牵着走,当意识到这是什么事儿的时候,已经走上了第十甫路。他憋出了一句:“师兄,我自己能走。”手在许存道的手心里挣扎了一下。

“一会儿就到了,你别乱跑。”许存道没留意师弟的挣扎,把他的手紧紧拉住。

武令朋只好乖乖任他拉着。许存道的手指比较长,肉很少,指头比较尖,戳在他的手心里痒痒的。想起小时候被两个哥哥牵着跑的时光的武令朋恍惚回到了年少。只是——每当被哥哥们牵着跑的结局就是被凌空跩飞成风筝状,然后胳膊肘脱臼。

直到到了陶陶居门口,许存道才放开了他。见师兄要走进那家看起来金碧辉煌古色古香从头到脚写着“我很昂贵”的饭馆,师弟一下子扯住了师兄。

许存道回头看武令朋:“怎么了?”

“师兄,我不想吃粤菜,我想吃小吃。”

许存道眉头一皱,道:“你……”

武令朋说:“我想吃双皮奶,想吃肠粉,想喝及第粥。”说罢指指对面。

上一篇:先生后生+早春暮春 下一篇: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