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17)

“嗯？”顾其言把苏语往自己身边抱的紧了些，“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觉得你心怀天下，觉得你能力超凡，不懂。”

顾其言不禁笑出了声：“前阵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质疑我大律师的身份呢？”

“那是我在气头上。”

“你这才跟了我几个案子，怎么就看出我心怀天下，看出我能力超凡了？”

“你这顾大律师的名头还需要什么来证明呀，而且我认真看了你办过案子的档案，不得不佩服呀。”

顾其言拨了拨苏语额头的碎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太珍惜当下了，于是他不想去回忆过去，也不想去思考未来。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是在铺垫今天的到来，而未来的所有都在等待今天的发展，只有这一刻，是真正属于他们的。顾其言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不想让分毫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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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其言手头有几个案件要收尾。案子都是苏语没参与的案子，她也乐得清闲，下班和谢甜逛街，想给小全买些衣服。

“你倒是说说你和大律师怎么样了？”谢甜被苏语拉着在儿童服装区转了半天，她这个也不满意那个也看不喜欢，什么都没挑下来，早就不耐烦了。

“你让开，我看看这个。”苏语又走进一间新的店，翻着衣服。

“欧阳可是一脸不信，他说这个传说，向来都是冷漠的要死。要说被你拿下，他可是和我下了重注的。”

“哎，那你如果赢了，你是不是要分我一点？”苏语拿起一件蓝色小外套，“这件怎么样？里面再来一件白毛衣，过几天就能穿了。”

“可以可以，你说行就行。那是不是真的好上了啊，你跟我说说细节。”

细节，苏语突然觉得，他们虽然关系亲密，但是顾其言也没有对自己真的表过白。算不算在一起呢？

欧阳和谢甜的感情就是标准的恋情，两人大学相识相爱，毕业之后在一个城市工作，有着安定的生活，平稳的感情，和可期的未来。两个人穿梭在城市各个网红餐厅里，排长队去喝一杯奶茶，坐两个小时地铁去尝一块巧克力千层，也在彼此工作受委屈的时候献出拥抱，花上一整个晚上听对方抱怨，现在也已经在讨论结婚大事了。

谢甜会抱怨他们过于平淡，没有偶像剧里跌宕的剧情，没有大起大落的情感起伏，似乎认定了欧阳之后，就始终是他。可是旁人如苏语却心生羡慕。

苏语和谢甜付过账，挽着手走过商场中庭，想找间餐厅吃完饭，这时候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新闻。

“网曝某高校教授涉嫌性.侵女学生，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哎，这事这几天动静很大，新闻都直接报了，看起来不像是网友胡编乱造的新闻了。”谢甜瞄了一眼，和苏语说。

某高校教授被学生实名举报涉嫌性.侵，受害女学生不止一个，女学生在巨大压力下决定公开，但是却遭致了众多网友的质疑甚至谩骂。本来这件事就像每一个网络热点一样，几天就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官媒都公开报道，称已经介入调查。

“要我说啊，这事即便有夸大的成分，也肯定不假。毕竟有谁愿意牺牲自己的名誉实名举报一个人，根本捞不着好处啊。”谢甜继续评论，“你觉得呢？”

“嗯，能公平调查肯定是好事，不然那个学生不知道会遭受什么。”苏语心里有一丝心疼，这个学生肯定是走投无路或者心生绝望才会选择公开举报，她这么做等于选择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公众和对方之下。“先别想这些，我们找个地儿吃饭。”

第九章

9.

苏语和谢甜都没想到的是，那天聊过的新闻，居然成为了一个长久的社会热点。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站出来保护女学生的，会是顾其言。

“你怎么接了这个案子，你不是从来不接这种热点案子的吗？”赵博深一早进律所就直冲到顾其言桌前。

顾其言正准备煮咖啡，想了想，放下手冲壶，打开柜子拿出茶罐，朝赵博深晃了晃：“你要么？”

“要。”赵博深索性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这个案子可不好办，如果好办，也不会到现在才来。”

顾其言靠在桌子边上，等水烧开。“我知道，既然最终学生被起诉，能预见对方做了多少准备。”他抬头看了一眼赵博深，“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不是吗？”

他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选择帮助这个女学生，就意味着要和无数说不清的力量抗争，他们自己也会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而这类案件取证难度之大，对于当事人的要求之高，他们也清楚的知道。面前拦住他们的，不是一条涓涓细流，而是一条滚滚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