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93)

晚上苏语还是没忍住，把钟立游这事学给顾其言听。

苏语已经习惯帮顾其言整理出差的行李，这样她放心。顾其言也习惯了有她整理行李，每次他都在一旁陪着，这次也不例外。苏语一边帮顾其言收拾行李，一边学着钟立游那个担心的语气：“你说我当时怎么连你大名都没听过，我也是正规法律系高材生呀。”

顾其言轻笑。

“你笑什么？说起来，你也没和我介绍你自己，就说了个名字。”苏语把皮带一条条卷好放进箱子里。

“苏老师好像说过，你读书的时候是学究派的，抓法条论法理，我就是个律师，你没听过很正常。”顾其言把领带卷好递给苏语。

“不过这么看起来，你和赵老大在年轻人心里的形象可是不太好哦，他是真的怕你们。”苏语拉开抽屉挑选领带夹和袖扣。

顾其言站起来，斜靠在柜子上看苏语选配，不甚在意地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那些，都是最无用的杂碎。”

苏语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偏头看他：“我不是这个意……”

顾其言一笑，双手抚上她的手，拿起一颗袖扣；“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在你心里，我够好就足以了。”

苏语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抽出来，假装咳嗽一声，说：“这次去也不知道几天，英国天气冷的快，我给你带了些厚一些的衣服，如果还是不够，你一定要抽时间去买一下。”

“安眠药和止疼药都少带了些，能不吃就尽量别吃了，睡不着或者不舒服再晚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充电器和之前一样都装在一起了，我给你换了快充的充电头和线，是这个。”

“明早还有几份资料，我打印给你带着。飞机上要看的东西你自己准备一下吧。”

苏语见他没有说话，抬头看向他。顾其言快速抓住她还在收拾的手，凑到她耳边说：“能不能快一点，我等不及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控制，或者因为即将到来的短暂离别，这一夜，顾其言释放了之前苏语从未领教过的能力和技术，她全身酥麻，一直到他上飞机，还迟迟不能彻底缓过来。

第四十七章

47.

“我真的最近很忙，不是我不想来。”苏语风尘仆仆地终于在迟到半小时的限度内，坐到了谢甜和欧阳对面。

谢甜已经提前点好了菜，苏语一落座菜就一道道上来。闻见香味，才发觉确实有些饿了。

“怎么，他不在还折磨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看苏语吃的很快，谢甜揶揄道。

自从顾其言和赵博深两人一走，苏语就忙得脚不沾地。本以为他们走了可以松口气，没想到源源不断从英国过来的工作，加上本身满风作为大本营要做的工作，比原先多了许多。陈飞都感慨“他们在的时候没觉得他们有多不同，他们走了才知道他们有多无敌。”

苏语和陈飞几乎每天都最后才离开律所，抱着一大堆资料回家继续工作，一大早来了满风不停沟通讨论开会打电话，水都比平时多喝了许多。不知不觉，顾其言出差已经近两周了。

这半月以来，每晚睡前电话一通，没说几句苏语就困得不行，顾其言那边也总是急急忙忙，不是在路上就是特意找了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反而是工作邮件，一封接一封。

“不知道这个诉讼结束，能不能休息一阵子。”苏语真诚祈愿。

欧阳不愧是一线记者，消息特别灵通：“我看是悬，不是最近满风又接了几个棘手的诉讼吗？老大不在，怕是你们要更忙。”

欧阳说的是近期满风代理的几个国内刑诉，苏语见过材料，但是具体内容实在来不及看，知道她和陈飞忙不过来，暂时也没有分配他们进诉讼。

“不过你也别不平衡，我最近也很忙，白头发都都多了很多。”欧阳接着说。

互相念叨了几句工作，欧阳就被一通工作电话叫走，他差点爆粗口骂人，但最后还是付了钱起身走了。

“他这几年也一直这么忙呀，我记得刚毕业的时候他不是还挺轻松的吗？”离开餐厅，苏语挽着谢甜的手在公园散步。

“后来做得好，就越来越忙。很多工作都这样，你能干反而干的越多，所谓能者多劳，都是胡扯。”

有能力的人总是会承担更多的期待，在期待之下往往能够更深地挖掘自身能力，一旦竭尽全力完成了一件事，那么下一份期待就会更重。循环往复。

他们就是所谓的“社会栋梁”。

但是人们总是忘记，这些顶天立地的都是血肉之躯。

“我和他谈过，让他换个组，也有其他台来找他做综艺，他自己不愿意，说还是跑新闻适合他。”谢甜也无奈，“你家那个不是一样嘛，他们都珍惜那点社会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