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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那些年(30)

作者: 础易斯凉 阅读记录

“我们是同事。下班刚好遇到他说要来这里,我也跟来了,不介意吧?”黎艳丽回答说。

“不介意。”虽然这么说,表情却不太自然。

我们三个一起吃饭,黎艳丽高兴的说这说那,刘雯怡偶尔插一句或应对着。

黎艳丽也发现了刘雯怡和卢晶的照片:“你有卢晶的电话么?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刘雯怡告诉了她。

我总感觉刘雯怡有些不对头,似乎有意无意的抵制这样的气氛,看来她是把黎艳丽当成陌生人,虽然没有说出来,仍能感觉到她并不欢迎黎艳丽。我找个借口拉着黎艳丽回公司宿舍了。

我躺在床上,似乎总有什么事情揪着我的心,我不放心,给刘雯怡打了个电话。

“喂?睡了么?”我问。

“没有。”电话那端传来抽泣的声音,我一阵难过,心里翻腾着不是滋味。

“我过去?”

“不,不用了。我没事。”

“是我不好,我不该随便代人来。”

“我只是……”雯怡说了一半又没了下音。

沉默了几秒钟,我开口:“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安慰她的话,“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上学时课文背多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些”?电视剧上用过无数遍的俗套的台词。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找出适合语言,我的词汇居然是如此的贫乏。

9

要过年了,那时我不明白这个节日在家人心中为何如此重要。每当这个节日,一大家人就会坐在一起吃饭,闹哄哄的,我则要给长辈们挨个敬酒,说些自己听着都烦的祝词,初一还要挨个去长辈们家拜年,仍然是敬酒、祝词。长辈们一个个乐呵呵的拍着我的肩膀,一成不变的说着大小伙子啦,长大啦。看着儿孙满堂这种天伦之乐,我还是一头雾水,无法理解的。也许我到他们这个年纪就能体会到了。

牢骚归牢骚,家还是一定要回的,郁闷的是这中国特色的春运,是广大的投机分子捞钱的好机会。票贩子一个个耀武扬威,动辄50、100的加价,可怜了我们这些处于北京最底层的打工族,跟家人团员有错么,还要受这一层无理的盘剥。我坚决抵制这种无耻的行为,一纸站票踏上回家的征程。

列车严重超员,人挤人,人挨人,换个姿势都费劲,我拼命护住车厢连接处的一席空间,再拼命抽烟引起周围人的反感,离我越远越好。背后的缝隙嗖嗖的冷风,胸前被挤在一起的人们捂的出汗,这样恶劣的十二个小时我还是没能顶住,回到家就病倒了。还好只是旅途劳累造成的身体虚弱,养了两天就好起来了。

过年是热闹的日子,郁闷的是难以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整天穿梭在各个饭馆、KTV、网吧中间,也穿梭在各种朋友、同学的聚会上,静下来的时候就怀念和刘雯怡一起散步的日子,现在想来是一种奢侈。我归心似箭。

我给母亲讲了种种借口提前一天到了北京,扔下行李,没有休息,感觉精力旺盛直奔刘雯怡那里。她知道我今天回来,也从市区的家里回到这个租来的房子。

对我来说几天的假期就让我感到久别后的重逢,我张开双臂热情的将她拥入怀里,想让她体会到我的思念,激动的我却未能感染她的平静。

她的电话响了,她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睛迅速变的红润。电话那边传来“喂?”的声音,她“嗯”的答应了一下,手立刻捂在嘴上,她开始抽泣,她开始流泪。我只能听到她的“噢、嗯”的答应的声音和不住的点头,每答应一次,她就哽咽的更加厉害,眼泪也越来越多。当她挂掉电话,整个人已经哭的不成样子。这个电话只能是卢晶打来的吧,别人谁会让她伤心到这个地步呢?

我手搭在她的肩膀,缓缓的拉向我,然后再一次拥抱她,这一次,我心痛如刀割。对她的同情、爱护和心疼,也使我对卢晶这个女孩咬牙切齿,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

上班时,黎艳丽把我叫到公司大堂的一个角落说过年她见过卢晶,从她那儿了解一些刘雯怡的事。大概是这样的,刘雯怡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不得志,然后下海经商,赚了些钱,却和女秘书搞上了,碰巧被带着刘雯怡的母亲撞见在车里。母亲言语过激,父亲恼羞成怒,打了母亲,也因此离了婚,刘雯怡跟着母亲过,母亲照顾她的情绪,至今没有再婚。父亲在离婚几个月后和女秘书死于一场车祸。也许父母失败的婚姻,和父亲殴打母亲给小雯怡留下心灵的创伤,又经过多年的母女相依为命,造就了雯怡现在这种情况。我为雯怡悲惨的经历痛心不已,面对这种情况我只是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