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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那些年(74)

作者: 础易斯凉 阅读记录

我轻轻的走到饮水机前,用一次性纸杯给她接了一杯凉水。还没转身,就听见她在身后说:“红,欧偶藕,香残玉,嘚一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这个字写错了,香是芳香的香,不是自相残杀的相残。”

我转过身,看见她正站在我开会坐的位置,合上的笔记本已经翻到折页最深的那一页。

“有点记不清了,我猜下一句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是是是。”什么情况?我纳闷,这种阴晴不定的态度要折磨死人。

“想什么呐!”邬总顿了顿,低沉不乏有力说,“谈恋爱可以,给我分清时候。我那么高调的把你要来,你就这么给我丢人!每个月的销售报表老板都要过目,谁的能力强弱,一眼就看的出来。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开门要走,手刚扶到门把手,又扭头说:“给我解释一下你那诡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个话第二次说了。

“哪个?”我装傻问。

“别装蒜,你看到我盯你了。”

“哦,那个诗我刚写了一句,发现两个字不会写,就嘲笑了下自己。”

“没别的?”

“没有。”

邬总盯我眼睛看了两秒钟,目光移到我手中的水杯,用下巴指了一下水杯,“倒掉,我不喝。”然后开门离开。

10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低着头回到座位上。王猛适时的来到我桌前:“欢迎加入我们温馨的挨骂大家庭!”周围的同事都低声笑着。

王猛又说:“这是咱们销售和采购的必经之路,经过这一步,你就正式算邬总的人了。没事的,哥也是这么被骂过来的。工作慢慢干呗。”周围的同事又发出低声的赞同的笑声。他们可能以为我留下来又继续挨训,哪里知道邬总留下我是想知道我那诡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还是对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岔开话题式的安抚呢?

“猛哥,”我低声问:“邬总每次训完人态度会转的很快吗?”

“大家都知道邬总说事一码归一码。说第一件事的时候可以骂死你,接着说第二件事的时候语气平和的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诶,那她会不会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甜枣有,但是都是场合上说啊。比如客户面前夸我‘我们这小伙可棒了’。或者开会时候说‘王猛这个月业绩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没有鼓励过你?或者安慰你啥的?”

“你说是台上骂完你,下来说别往心里去,我做给别人看的。”

“嗯。”

“没有,骂了就骂了。怎么?她安慰你了啦?!”

“没有,我就想,如果这样我是不会舒服点。”

“做梦吧你,还让你舒服点。如果她真这么说,我就……”

“怎么样啊?”

“我还是希望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敢想象,邬总突然性格大变开始要玩心眼了,我们还要不要活路了。”

翠翠起身,绕过王猛身后给我递了个眼色,就消失在走廊里。我对王猛说:“挨骂总归心里不舒服。”

“如果她两三个月不骂我,我不得天天惦记是不是那件事不入她法眼了,会不会穿小鞋,心累更麻烦。”

“也是。”手机振了一下,翠翠发来“楼顶”两个字。我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说:“我找个僻静的地方郁闷一会儿去。”

来到楼顶,翠翠幸灾乐祸的说:“感觉怎么样?”

“特酸爽!”我低头点了支烟。

“有没有想骂她十八辈祖宗的冲动?”翠翠故意狡黠的问。

“祸不及家人,我骂她祖宗干什么。”

“呦呵,装的挺豁达呀。”

“我的意思是光骂不解气,应该给她找个男朋友,再让男朋友蹬了她,让她也心灵创伤一下。”

“你够狠。是不是哪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也要把我蹬了报复我呀?”

“不能,我都没过考察期,怎么蹬你呀。”

翠翠愤怒的锤了我一小粉拳:“你还敢这样想,揍你。”顿了顿,然后脸上挂着治愈系的微笑说:“看到你还能开玩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啦。”

虽然我嘴上装作没什么,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郁闷的,这么亲切的关心,许久没有感受到了,心里一阵温暖:“谢谢你。”

翠翠容:“你知道我第一次被骂,郁闷了一晚上都睡不好。委屈死了。你说我们都这么大人了,一点面子都不留。我刚开始工作,怎么会立刻就上手,该罚罚,该教也得教呀,说的这么狠,她不会过意不去么。”

“嗯,应该不会,她可不装着这些小事。”

“所以嘛,学会自我调整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