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克四叶草(45)

“哎呀，老子愿意被吃称头，怎么地？”说着，那顾客也掳了袖子，也想一起来揍我。

“不怎么地，我就是觉得我太笨了！谢谢医生！”

“啊呀！你什么意思啊？”他捏着拳头，看起来就想砸向我的脑袋。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这天气冷得就像他妈的老巫婆的硬□□！正义都被冻成了巫师的臭屁股！掰开看！好大一坨屎！”说完，我拔腿就跑。

“我擦！你给老子站住……”

“正义！就是我身后的那坨屎啊！”我扭头吐出一口痰，就像那个司机一样的炫耀着。

“草你M，老子今天非得揍死你！”

乱套了，乱套了，不对！一定是那个顾客不甘心我发现他吃了亏，而他却没发现自己吃亏，这个事实，让他多么的没有面子啊！被人戳穿，是多么的没有面子啊！面子啊！被戳穿的面子啊！脸上有好大的一个大窟窿啊！

无怪亚瑟亨史密斯在《中国人的性格》中第一章就强调‘脸’——保全面子。英国人好体育，西班牙人好斗牛，中国人好面子。中国人的‘脸’是一部密码谱，所有的症结与良方都在这巴掌大的密码谱里面。

自己密码谱怎能让人随便就给译破呢？所以那个买主一口就认定那个小摊贩是周瑜！而他也心甘情愿的想要做一回黄盖！打一次就打一次吧！有什么大不了！

周瑜？做蛞蝓你都不配！像你这样的蛞蝓，蠕在路上，一定是又黑又滑！黄盖？做锅盖你都不配！像你这样的锅盖，闷出菜来，一定是又臭又焦！

周瑜打完黄盖，就该赤壁纵火了吧？

于是，一个无良的周瑜卖主，一个软弱的黄盖买主，就像是两只许久都没有发泄过的种猪一样，追着那只仍旧心存一丝善念的小猪，满大街的奔跑！

这不是惊讥风流的红拂夜奔，这是不堪落魄的小猪逃命，小猪哼哼，大猪也哼哼。

大猪追上小猪，就亢奋的哼哼着一起摁住小猪，骑上去，也不管那只小猪有没有发育成熟！也不管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让那只小猪的肚子瞬间浮肿！提前成为像大猪一样的大猪！

围观的动物们，嘈嘈切切错杂站，大猪小猪摞成团，无病爽爽的直哼哼！那两只大猪更是浑身爽快的换着姿势，□□着！挥舞着猪蹄子！浑身颤动数下！数十下！大猪颤动，小猪抖动，直到小猪扭曲着身体，鲜血迸溅！

两只大猪满足的哼着歌走了，小猪却是浑身都痛得再也站不起脚跟，直不起腰杆！

就这样，小猪被再一次的送进县医院的那间讨厌的外科七号病房……

一定是那些护士们特意安排的！她们特意的又把我安排到这间七号房！她们想要看我笑话，还在走廊里面窃窃私语：“这个家伙真的是个不良少年，前伤未愈，又去惹祸，活该被揍成这副熊样……”

“是呀，爹妈都不想管他了，这才过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像这种活生生的例子，回家可以教训咱们家的好娃儿去了，走吧……”

我想作的侦探柯南没有做成，想看的好莱坞电影没有看成，想做的公平英雄也没有做成，不想做的病人，却是接连接连的都做成了，难道我本来就有病？

我爸我妈，只是来看了我一眼，当我把情况向我爸摊明后，我爸就黑着脸，不夸我，也不骂我，也不打我。只是拉着我妈的手，转身，坚决的就走了，连儿子也不想管了！背影，恩爱的模样！爱情的力量，果然是超越儿子，超越一切！

可他们不知道，我心中的力量，或许也能纵容着我，超越一切……

我怕叶梦熙对我家的和谐状况产生误会，于是我就把这件事的经过重新给她疏通一遍，又给她解释说我妈很忙。我爸和我一样，从来都不懂得怎样照顾人。

她把门一关：“四叶草，你不要听外面的那些护士瞎诌，狗嘴吐不出……咯硌……象牙……”她忽然觉得这样说不太适合，于是就换作了一阵咯咯脆笑，接着又说象牙。看着她的表情，我跟着她笑了。

“嗯，才不去管呢。”

“这世上，看不顺眼的事情，那可是多了去了，再说，这事也该不着你来管……”

“我没有什么看不顺眼的，我看什么都很顺眼。我只是担心，我怕爸再也不想揍我了，虽然他很少揍我。”

“啊，你希望你爸揍你？”叶梦熙很诧异。

“嗯，他要是揍我，说明他还对我还是抱有希望。如果他不想再揍我了，那说明我在他的心中，已经视若无物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同学们啊，还有我啊，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去管闲事了。管好你自己就行，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