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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43)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二哥?”庾冰心里一沉,连忙拾起落在地上的奏章,展开一看,额头便渗出了冷汗,急忙跪下道:“陛下,其中或许有误会,也未可知。”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王允之不仅有庾怿的亲笔手书为证,还扣下了庾氏家仆。庾怿是疯了吗?这样明目张胆地杀朝廷大员,还是琅琊王氏中人,他以为他杀了王允之,他便能当江州刺史了?真是狠毒之极,愚蠢之极!”

“这……”庾冰跪在地上,无话可说。

司马衍仔细打量他的神色,见他平素方正的脸上,交织着茫然与焦灼,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如今看来,庾怿此举,只怕是他个人的鲁莽之举,而不是出于庾氏家主庾冰的指使。否则,庾氏便不可用了。

司马衍将怒气发泄出来后,心情反而平静了些,叹道:“这事,朕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你们……好自为之吧。”

庾冰擦擦冷汗,向司马衍行了礼,回到府中,当即命贴身家仆,深夜前去芜湖的豫州刺史府问明情况。

第二日正是二月初一,是大朝日,按往例,司马衍在东堂听政。

群臣叩拜已毕,每人按班次站好。内侍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尚书令诸葛恢率先出班奏道:“臣听闻,豫州刺史庾怿欲鸩杀江州刺史王允之一事,如今虽然王允之侥幸未死,但此事,不能就此算了,还请陛下秉公处理。”

“还请陛下秉公处理!”几名大臣纷纷出列奏道。

只见一人出列,拜服在地,叩首道:“请陛下做主!”众人转头一看,此人白须白眉,正是任御史中丞、王允之的堂弟,王彪之。

忽听有人出班奏道:“陛下,仅仅凭一封书信,一个家仆,便断言庾怿下毒,未免证据不足。毕竟,字迹可以伪造,家仆也可以被收买。以此,便为一名朝廷大员定罪,臣只怕轻率了些。”

又有几人出班附和,均是平日依附庾氏的官员。

一时之间,朝堂上纷纷扰扰,吵个不停。站在班次前列的司马岳只听得头昏脑涨,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咸康五年十二月,他被任命为侍中、司徒以来,司马衍也让他每逢初一、十五大朝会时,必须出席,学习政事。

他也收到了岳父的来信,鸩杀一事发生后,半洲附近的江州官吏纷纷前去拜访王允之,褚裒作为豫章太守,与江州刺史府相隔不远,自然也去了,他谈到王允之此次态度十分坚决。司马岳暗想,“看来此次想要息事宁人,是不可能的了。”

忽听一声冷笑,有人道:“字迹是否伪造,家仆是否被收买,一查便知,有又何可以争的?臣请陛下,派人去江州彻查。”

司马岳闻声看去,说话的人却是中书令何充。只见他朝同列的庾冰略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庾大人,我说的可对?”

庾冰冷冷地看了何充一眼。这人虽是自己的妹夫,却处处与庾氏作对。

司马衍揉了揉眉心,道:“准奏。”他的目光缓缓掠过下面的朝臣,最后定在一人身上,问道:“陆卿,你可愿往?”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那人身上,却是散骑常侍陆堪。陆堪是吴郡本地士族,东吴名将陆逊的后人,前任司空陆玩之侄。刚刚朝堂上众人议论纷纷,陆堪却一直保持缄默。虽然自晋室南渡以来,吴地本土士族很难真正掌握朝廷大政,就算是当初的司空陆玩,也被人玩笑为“替人看房梁”,但却正是由于其本土士族的身份,才能在王氏、庾氏这两家南渡士族之争中,保持超然的地位。

陆堪躬身道:“臣愿往。”

这日并无其他大事,朝会散了后,司马衍正要回后宫,却见常内侍匆匆走了过来,躬身道:“陛下,何中书请求独对。”

“哦,他还有什么事?”司马衍又揉了揉眉心。不知何故,这年他时常感到头晕眼花,道:“请他去御书房。”

等何充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司马衍已在书案后坐好了。何充行了礼,开门见山地道:“陛下,您还记得王敦之乱吗?”

司马衍悚然而惊。王敦之乱,正是晋室挥之不去的隐痛。

当年晋元帝司马睿南渡,在琅琊王氏的相助下,在江东站稳了脚跟,王氏权倾天下,建立了“王与马,共天下”的政治格局。但随着时间流逝,司马睿不满王氏权力过大,便疏远了王导,重用刘隗、刁协等人,想从王氏手中收回权力。不料,王导的堂兄、荆州刺史王敦从武昌起兵,以清君侧为名,一路顺流而下,势如破竹,打到建康,司马睿无奈,只得遣使向王敦求和,封王敦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江州牧。王敦回到武昌,遥控朝政,而当年年末,司马睿因为大权旁落,忧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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