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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56)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这一生便是五个多时辰。司马岳先前在产房外走来走去,后来实在走得累了,常内侍看看不是办法,令小内侍们搬来一具矮榻,请司马岳坐了。到了用膳时分,常内侍传了膳,司马岳胡乱吃了几口,也不知自己吃了些什么,便吩咐撤了下去。

听着产房内传来的越来越密集的呻|吟,以及压抑不住的喊叫,司马岳坐如针毡,虽是十一月的天气,额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唤来御医,“皇后到底要不要紧?怎么还没生下来?”

御医耐心道:“陛下勿忧。妇人头胎,总是耗时较长,臣先前给娘娘把过脉,胎位很正,不会有问题的。”

两人正说着,忽听产房内有妇人叫道:“娘娘再用力,已经看到头了!”

司马岳从榻上弹了起来,抢到朱门前,正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音甚是洪亮。

“啊,是个小皇子!”

“恭喜娘娘。”妇人们纷纷道。

司马岳有如虚脱,腿一软,他急忙用手扶住门框,稳住身子。

又过了片刻,朱门开了,稳婆们喜滋滋地走了出来,跪了一地,“恭喜陛下,娘娘生下了小皇子,母子均安。”

“赏!”司马岳撂下一句话,急忙抢入房内,走到榻前,血污已经清理过了,但血腥味依旧弥漫不散。褚蒜子脸色苍白,却对他笑道:“陛下,臣妾……”

“嘘,先别说话。”司马岳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蒜子,辛苦你了。”

“嗯。陛下,快看看我们的皇儿。”

褚蒜子努力扭过头,她的身侧,是用襁褓抱着的婴儿,红皱皱的一团,耳垂肉鼓鼓的,正闭着眼,呼呼大睡。

“这小东西,把你折腾得好惨,以后我定要好好罚他。”

“陛下胡说些什么?”褚蒜子嗔了他一眼。

“蒜子……”司马岳将她的手轻轻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累了吗?那就睡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嗯。”身边坐着、躺着的是深爱她的丈夫、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褚蒜子感到无比安心,长睫轻垂,慢慢地阖上了双目。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一阵倦意袭来,司马岳也不由歪在妻子身边,昏睡过去。

东晋建元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因为嫡长子司马聃的出世,司马岳下诏,大赦天下。

司马聃的出生,给帝后、褚裒谢真石夫妇,都带来了无比的喜悦,但对于身处襄阳,隔着汉水北眺,意在中原的庾翼而言,不过是皇帝外甥生了个儿子,他更关心的是北伐大业。

七月。襄阳城北郊的校场,正在汉水之南,如果天气晴朗,可以隔着汉水,看到对面樊城的城墙。

校场上,旌旗招展,一队队士卒站得笔直,身负箭囊,手持长矛,长矛如林,矛尖与箭簇在朝阳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忽听马蹄声由远而近,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一队骑士从校场外泼剌剌地驰入,马颈处或多或少地挂着一到数个人头。鲜血已经干涸,但眼睛依然大张,透露着惊惧与不可置信。

当先的骑士飞驰到台前,下了马,将马颈上挂着的四个人头掷在地上,朝上拱手道:“庾使君,末将幸不辱命!”这人是冠军将军曹据,先前斥候来报,一队约六百人的赵国骑兵袭扰樊城,曹据奉命带精骑悄悄渡过汉水,迎上了赵骑。赵兵万万没料到晋军会主动渡河出击,仓促之下迎战,晋军斩杀赵骑过半,夺得上百匹马,得胜而还。

“曹将军,壮哉!”庾翼下了台,走到曹据面前,上下打量着这员虎将,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如此看来,赵军战力不过如此,不足为惧!”

站在一旁,出身流民帅的老将桓宣却心下嘀咕,“仅仅凭一次小胜,便看轻赵军战力,只怕太武断了吧。”

庾翼的目光缓缓掠过众将士,道:“此次出征,结果如何,就看我的箭了!取我的弓箭来!”

弓箭很快便送来了。庾翼弯弓搭箭,瞄准百步外的靶心,唇角上挑,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只听一声霹雳般的弦响,箭如闪电般地飞了出去,正中红心,只听一阵鼓声从靶处传来,却是守在靶子处的士卒,以鼓声告知全军,庾翼此箭中的。

庾翼又再次弯弓搭箭,箭又一次中的,鼓声再次响起。如此三次,三箭全中,鼓声响彻全军。士卒们不禁士气大振,高举手中长矛,欢呼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庾翼踌躇满志,他转身登上台,伸出双手,欢呼声如潮汐般地渐渐低落下去,每一个人,每一双眼睛,都意气风发地盯着台上的庾翼。

在这一片寂静中,庾翼抽出一支令箭,道:“桓宣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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