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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58)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褚蒜子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还要笑着安慰自己,不禁嗔道:“陛下早该恢复荤食,否则身体也不会如此虚弱……”早在去年六月,先帝周年之时,便有有司劝过司马岳,帝王守孝不同常人,既然先帝去世已满一年,请他恢复荤食,司马岳不听。

“好,这回听你的。”司马岳点头道。

正在此时,御医应召而来。他诊了良久,请司马岳换了另一只手,又诊了良久,才神色凝重地道:“臣下去斟酌个方子,陛下先吃吃看。”

褚蒜子的心悬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听御医的口气,竟然像是没有把握的样子?难道陛下不是因为操劳过度,营养不良而引起的昏厥吗?

御医行了个礼,退了下去。不一会儿,药煎好了,褚蒜子端着瓷碗,亲自喂完药,司马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天之后,司马岳的病仍无丝毫起色,一坐起来,便感到晕眩。褚蒜子疑心大起,召了御医,细问究竟。

御医艰难地道:“陛下的病,只怕是从胎里带来的,臣请召其他御医,一起会诊。”

褚蒜子倏地睁大了眼,长睫微微颤抖,“胎里?你是说……”她记得,两年前,先帝司马衍便是因为“胎里带来的病”,最终不治而去世的。

第三十三章

御医沉重地点了点头,当年先帝的脉,他也是把过的,和当今陛下的脉象,几乎如出一辙。

褚蒜子张了张嘴,终于艰难地道:“那就会诊。”声音嘶哑,像是喉咙被车轮碾过。

各大世家在皇宫都有眼线,司马岳数日不朝,也不能处理政务,皇后召御医会诊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诸世家。他们不禁想到了两年前先帝病倒的事,有的家主甚至找来御医打听消息。

而司马岳也渐渐地觉察出不对。整日苦涩的汤药灌了下去,病情却毫无起色,一次他从昏沉中醒来,看到褚蒜子坐在榻前,默默垂泪,见到他,却又强颜欢笑。

下一次诊脉时,司马岳问,“朕究竟是什么病?”他见御医面带犹豫,又道:“想必是皇后吩咐了你什么,但朕是天子,如果真的……朕要安排好后事。”

“陛下,您,您这是胎里带来的病。”

司马岳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岂会不知皇兄也是因此驾崩的,从父皇,到皇兄,如今轮到了自己。莫非这是司马氏中的诅咒?

他张了张嘴,“朕……还有多少时日?”

“说不准,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

恐惧、不甘攫住了司马岳的心脏,为了自己,也为了褚蒜子,也为了出世不久的聃儿。他才二十二岁,他还有许多设想,与蒜子春日赏花,秋日登高,一起饮酒,一起品尝各种吃食。他要看着聃儿长大,教他书法,握着他的小手写字……这些,难道终究是一场空梦吗?

他不知御医是何时退下去的,只知道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沉默了良久,却听常内侍来报,“陛下,庾冰庾大人请见。”

“三舅?”司马岳苦笑,看来朝中大臣们早已知道自己的病情,只把自己一人蒙在鼓里。否则,三舅也不会离开武昌,前来建康了。

“陛下,您看?”

司马岳道:“宣。”趁着自己现在精神尚好,要把蒜子与聃儿托付给舅父。

庾冰进来了。

昏黄的烛光下,容颜惨淡的司马岳拥着薄被倚在榻上,这一切,和两年前的一幕莫名地重叠起来,他的喉咙不禁哽咽了。

“臣庾冰见过陛下。”

“三舅,不必多礼。坐吧。”

庾冰在榻前坐下,司马岳微弱地道:“幸好三舅来了,否则朕也要宣召三舅,托付大事。”

“请陛下不要灰心,安心静养,或许……”庾冰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却被司马岳举手止住了。

司马岳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苦笑道:“‘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朕又何尝不想安心修养,但必先把大事托付给三舅,才能安心。”

这一幕又和两年前重叠,庾冰几乎可以想到司马岳要说的话。果然,只听司马岳道:“聃儿还小,我万一……还请三舅尽力辅佐聃儿与皇后。”

庾冰暗暗叹了口气,他又要让外甥失望了。

庾冰站了起来,方正的脸上面容严肃,竟然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司马岳心里一沉,难道三舅不愿意?也是,这皇位本轮不到他,是皇兄传给他的,如果他去世,于情于理,这皇位本该传给皇兄长子司马丕才是。可是,这样一来,蒜子作为新帝的婶婶,住在宫里,就很尴尬了……

只听庾冰徐徐道:“国赖长君。如今北方赵国虎视眈眈,皇长子还小,只怕无法掌控江山。臣请陛下将皇位传位给会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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