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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84)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年前殷浩北伐,派遣姚襄为先锋。不料,姚襄对殷浩的积怨已深,竟然假装让其部趁夜逃散,却暗中埋伏起来,准备偷袭殷浩。殷浩听闻这个消息,便派遣军队追击,却在山桑中了姚襄的埋伏,殷浩军大败,只能丢弃辎重,退保谯城。此役,姚襄斩杀俘虏了一万多人。

为了夺回山桑,殷浩当即派部将刘启、王彬之攻打驻守山桑的姚益,姚襄又从淮南出兵前后夹击,刘启、王彬之都战败死亡。姚襄又占据了芍陂。

如今姚襄驻扎在盱眙,招募掳掠流民,人数多达七万,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司马昱思前想后,近来朝廷并未有其他的大事,看来今日太后的宣召,必定和殷浩北伐一事有关。如此边走边想,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行到了太极殿的门口。

“王彪之参见殿下。”说话的是个四十余岁,白发白须,面目儒雅的男人。

司马昱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当朝的吏部尚书王彪之正在对自己拱手为礼,忙道:“叔武,不必多礼。”

两人稍作寒暄,便一前一后,走入太极殿的偏殿。诸太后已经端坐在御座上了。

等两人行礼完毕,褚蒜子面色凝重,徐徐道:“今日哀家请两位大人过来,是因为此事。”说完,在旁服侍的宦官便手捧黑漆托盘,来到司马昱面前。

托盘中只有一物,那是封奏疏。

司马昱、王彪之定睛望去,均看到了奏疏上的署名:“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临贺郡公、臣桓温”,两人对望一眼,面色也不禁变得凝重起来。司马昱缓缓伸出手,拿起奏疏。奏疏是上好的鱼卵纸所制,分量很轻,但他却觉得,这封奏疏,沉得压手。

司马昱展开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桓温弹劾殷浩的奏疏。“……狼狈败于山桑,舟车被焚烧,辎重覆没。军队辎重,精甲利器,被敌军抢夺……若圣上仁慈,不忍处殷浩以极刑,也应该将其罢黜,流放到边远之地。”

等两人读罢奏疏,褚蒜子徐徐问道:“如今桓温要追究殷浩战败的责任,朝廷该如何应对?”她顿了一顿,又道:“殷浩两次北伐,确实举措失当,屡战屡败,劳民伤财,桓温抓住机会,要追究殷浩责任,朝廷也很难为他开脱。”

王彪之微微冷笑道:“只怕桓温,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褚蒜子叹了口气,“哀家明白。然而如今,殷渊源已失朝野人望,如果朝廷还要保他,只怕那桓元子不肯善罢甘休啊。”

殿内沉默下来,只听闻木炭在火盆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

司马昱心里更是浮起隐隐的歉疚。殷渊源识度清远,弱冠即有美名。有人问他:“将要做官而梦见棺材,将要发财而梦见粪便,为何?”殷浩道:“官本臭腐,故将做官而梦见尸体,钱本粪土,故将得钱而梦见粪便。”时人以为名言。

殷渊源早年隐居荒山,朝廷多次召他为官,他都推辞不就。后来,桓温平定了蜀地,声威大振,已经对朝廷造成了威胁。自己因为殷浩极负盛名,朝野推戴,便征辟他为扬州刺史,将其引为心腹肱骨之臣,使之与桓温抗衡,把他推到了桓温的对立面。如今渊源战败,不得不罢黜他,然则,朝中又有何人,能与桓温相抗衡呢?

在这一片沉默中,褚蒜子疲惫地摆了手,叹了口气,道:“那就废殷浩为庶人吧。那殷浩的扬州刺史一职,该由谁接任?”

司马昱沉吟道:“母丧已满的王述如何?”

王述,字怀祖,出身太原王氏,少年丧父,事母至孝。他年轻时因为家庭贫困,请求试做宛陵令,接受了不少馈赠,置办家具,被州司所查,有一千三百条。当时的丞相王导派人对王述道:“汝既为名父之子,不用担心无俸禄,屈治小县求取财物,很不合适。”王述道:“满足了自会罢休。”时人以为王述行为不通达。到后来他多次出任州郡长官,其清廉无与伦比,所受朝廷俸禄赏赐都分给亲戚朋友,住宅旧物不改变从前的面貌,这才为时人所赞叹。

“也可。”褚蒜子道。她知道王述的性子虽急,但却十分宽容。她的堂舅谢奕性情粗强,因为某事和王述不和,就跑到王家对他肆意谩骂。王怀祖面对墙壁,一动不动。直到谢奕骂了半日后,骂无可骂地走了,才回过身来。

“太后圣明。”王彪之上前拱手道:“另又一事,臣推举谢尚,任豫州刺史,都督江西、淮南诸军事。”

“舅父?”太后轻噫道。

“正是。”王彪之继续说道:“豫州刺史的驻所在历阳,历阳在建康的上游……何况,臣听闻,谢仁祖和桓温的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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