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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87)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莫非是他……?”褚蒜子的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

皇帝的三个儿子,并非皇帝血脉的流言,传遍了建康的大街小巷,酒肆食坊,自然也传入了高门大户。

一辆牛车,于傍晚时分,咿咿呀呀地停在了乌衣巷谢府侧门前。

“郎君,王侍中来访。”家仆前来禀告。

“是文度吗?快请。”谢安放下手中的书卷,脸上波澜不惊,他早料到,这几日,王坦之必定前来。

当年,堂兄谢尚、长兄谢奕先后去世,而四弟谢万因为在北伐中进退失据,大败,被朝廷贬为庶人,谢家再也无人支撑。四十岁的谢安终于决定出仕,先在桓温帐下担任司马,一年后,因为谢万病逝,谢安以奔丧为名,辞去司马之职,后来出任吴兴太守,侍中,如今任吏部尚书之职。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王坦之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安石,京中的流言你可听说了?”

随着语声,王坦之已大步走入书房,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自然,坐。”谢安点点头。

“京中为何忽然有如此流言?”王坦之坐了下来,“陛下的长子都好几岁了。”

谢安淡淡一笑,“文度,你应该知道,废立最能彰显大臣权威。”

“废立?”王坦之睁大了眼,“你是说……?”

谢安点点头,“自然是他。”

“不会吧……”王坦之沉吟道:“两年前,他北伐失败,惨败于慕容垂之手,折损了三万余人,时望大损,又怎敢行废立之举?”

“正是因为桓元子北伐失败,时望大损,才要行废立之举。”谢安徐徐道,“不如此,无法威慑朝廷。桓温今年有六十岁了吧?在他看,时不我待。此事,只怕出自郗嘉宾的手笔。”

两年前,桓温北伐燕国失败,却让朝廷松了口气,众人皆知,如若桓温真的平定燕国,收复故土,挟此不世之功,只怕他回朝之日,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王坦之皱眉道:“郗超?安石,如那桓温果真废立皇帝,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谢安沉默了片刻,才道:“即使废立皇帝,也依旧是司马氏的天下……”

数日后,桓温将百官召集到朝堂,商议废立之事。褚蒜子坐在帘后,无人能看到她的脸色,司马奕则面色灰白,委顿在御座上。众官员均面露惊惧。

褚蒜子咳嗽了一声,道:“此事该如何办,你们拟旨吧。”

众官皆窃窃私语,桓温的面上也不由露出紧张之色。毕竟,废立之事历代罕见,众臣皆不知该用何种礼仪。

王彪之知道此事已经不可逆转,叹了口气,出列目注桓温,从容道:“桓公既然要匡衡皇家,应当效法前代的成规。”于是命人取来《汉书霍光传》,很快便决定了礼节仪制。当即王彪之发号施令,群臣拜伏。

桓温宣布太后诏令,废司马奕为东海王,以丞相、录尚书事、会稽王司马昱继承皇位。

督护竺瑶、散骑侍郎刘亨走到皇帝御座,从内侍手中收取了废帝的印玺绶带。司马奕穿着白色单衣,走下御座,他的脸色虽然灰败,却是十分平静。群臣都跪伏在地,不知谁开的头,有人低低地哭了出来,片刻,只听一片压抑的低泣声。愁云惨雾之中,司马奕下了西堂,乘牛车出了神虎门,在一百多名卫兵的监护下到达东海王府邸。

桓温又率领百官,准备好皇帝的车驾,去会稽王府迎接司马昱。自从司马昱得知自己即将被立为皇帝后,便满心忧惧,茶饭不思,彻夜难眠。桓温,这个老朋友兼老对手,为何立自己为帝,他十分清楚,难道自己真的要做大晋的罪人了吗?

然而此事却推脱不得,司马昱上了车驾,在朝堂更换了服装,戴平巾帻、着单衣,面向东方流涕,叩拜接受了印玺绶带,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咸安元年。因桓温有足疾,特许可以让他乘车上殿。

次日桓温请见皇帝,事先准备好了辞章,想陈述他黜废司马奕的本意。

内侍引领桓温到达殿内,殿内却并不见司马昱的身影。桓温不禁有些疑惑,高声道:“陛下?”

忽听屏风后有人答道:“某在斯。”正是司马昱的声音。他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坐上了御座。桓温正想说什么,却见司马昱的眼中泪光莹然,不一会儿,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打湿了衣襟。桓温不由地有些惊惧,再也说不出话,只好拜别而出。

咸安二年七月,自即位起,便满心忧惧的司马昱病重,连发四道诏书,宣在姑孰的桓温入京。然而桓温怕朝廷有诈,不敢入京。在王坦之、谢安等的建议下,司马昱立司马曜为皇太子,命桓温辅政,如王导、诸葛亮的旧例。安排好了这件大事后,司马昱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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