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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世子妃(353)

学子们对望一眼,面面相觑,看林默的目光,有些鄙夷,他们正站在贡院前,准备参加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他带纸条进考场的目的,不言而喻……

负责监考的马大人瞬间阴沉了面色,贡院会试,他居然敢携带纸条前往作弊,真是胆大包天。

林默大大方方的拿出纸条,捏在手里,迎着他愠怒的目光,恭敬的施了一礼:“回大人,这不是作弊纸条,而是小生的当票,请大人过目!”

当票!马大人一怔,拿过小纸条一看,上书‘苏记当铺,当石砚一方,纹银十两!’落款日期上盖着苏记的印鉴,确实是一张当票!

再看林默,外袍半新半旧,笔和石砚都有些磨损了,显然是用了很长时间,他是真正的寒门学子,去当铺当东西换银两赴考,也不奇怪。

学子们看着他渐渐和缓的面色,知道林默所言非虚,心中轻轻一叹,原来是场误会!

沐云城英俊的面色微微阴沉,林默衣袖里的就应该是一张写满诗句的作弊纸条,怎么会变成当票了?就算是当票,他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马大人,我记得,皇上颁布的考令上明文规定,入贡院,不得携带任何带字的身外物,违反规定者,一律赶出考场,当票上有字,也是违反了考令吧?”

林默冷冷的笑,来贡院的路上,他已察觉到有人对他做手脚,他不动声色的用当票换下纸条,是想试探试探算计他的人是谁,没想到引出了沐云城。

招贤纳才的科举最忌作弊,一经查出,轻则会被赶出考场,事态严重者,会被剥夺考试资格,终身不得再踏进考场一步,沐云城是想彻底毁了他的仕途,心思真是歹毒。

“沐公子,皇上颁布的考令,是为了测试学子们的才学,携带了誊抄书籍内容的纸条,才叫作弊,当票上的寥寥几字与咱们所学的学识完全扯不上关系,怎么能叫作弊?难不成沐公子以为,试卷上会有考题考咱们如何当东西?”

林默幽默且犀利的反驳,听的学子们哄堂大笑,就连马大人严肃的面容上也浮现了丝丝笑意。

沐云城的面色阴沉的可怕,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低贱的寒门学子,居然敢嘲笑他,可恶至极!

“出了何事?”温和且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大人转头一看,只见杜丞相,萧天凌,苏长靖三人缓缓走了过来,他立刻上前,领着众考生行礼:“见过三皇子。”

萧天凌瞟一眼满地考生,淡淡道:“都起来吧,马大人,学子们怎么吵吵嚷嚷的?”

沐云城目光闪了闪,快步走上前,抢在马大人面前开了口:“回三皇子,学生们正在讨论,搜出的当票,算不算作弊纸条!”

林默听闻他的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倒是低估了沐云城的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马大人听着沐云城理直气壮的告状,冷声反驳:“沐公子,当票上没有任何与考试有关的文字,怎能算是作弊?”

“马大人,考令明文规定,只要是带了有字的身外物,就是违反规定,那张当票上,写满了字吧!”沐云城毫不留情的反驳,他是占理一方,将这条条道理讲给三皇子,不愁踢不走林默。

马大人皱着眉头道:“十年苦读,千里赴京,实属不易,若因一张当票,让他错过这次考试,蹉跎他三年岁月,未免太过铁石心肠。”

“马大人,无规距不成方圆,皇上亲自定下的考令,咱们做臣子的,要严格执行,心慈手软是玩忽职守。”沐云城一字一字说的铿锵有力。

“沐国公,考令是为惩罚真正的犯错之人,如果看到带字的身外物,就是作弊,未免太过草木皆兵……”

萧天凌在两人的争论中看向林默,只见他器宇不凡,眉宇间萦着少有的正直与坚韧,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惜才之意:“当票上的字和考试的内容完全没关系,算不得作弊,但考令明文规定不许带有字的身外物,这张当票不许带进贡院!”

“学生遵命!”林默礼貌应下,淡淡瞟了面色阴沉的沐云城一眼,接过已检查完毕的笔墨石砚。

沐雨棠站在多宝阁雅间窗口,遥遥凝望着萧天凌,杜丞相,苏长靖三人阔步走进贡院,轻轻蹙了蹙眉,她知道文试副考官是杜丞相,武试副考官是苏长靖,只是:“萧大世子,你不是说科举的主考官是太子萧天骏吗?怎么变成三皇子萧天凌了?”

“昨晚萧天骏吃螃蟹,不小心寒到了肺腑,卧床不起,不能再来贡院主考,皇上就命萧天凌替他了。”萧清宇说的云淡风轻,白玉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瓷茶杯,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沐雨棠知道螃蟹是大寒之物,吃多了确实会让人体生寒,只是,太子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的又内力深厚,居然也会吃伤肺腑?

“太医是怎么诊断的?”

“食蟹过多,肺腑受寒,服用些温补之药,多吃热食物,休养半月,就会痊愈。”萧清宇一字不差的说出了太医的诊断。

沐雨棠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道:“那个太医……没问题吧?”

萧清宇目光闪了闪:“皇后,太子用了近十年的太医,应该没问题。”

沐雨棠微笑,萧天骏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科举会考的前一晚吃伤了身体,病的真是太凑巧了,重病之躯不能下床,萧天骏不能再做会试的主考官,错过了招揽学子们的大好机会啊……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多宝阁的掌柜笑眯眯的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伙计手中端着大大的托盘,上面的红色绒布上,放着数十对精致耳环:“这些耳环都象征着吉祥如意,最适合大婚佩戴……”

“有劳掌柜!”沐雨棠,萧清宇来多宝阁是为挑选出嫁之日的耳环,佩饰,看到刚才那一幕,只是偶然。

科举会试与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是将出嫁时穿戴的衣服、首饰选购齐全。

与此同时,太子东宫一片肃静,宫女,嬷嬷,太监都被遣到了宫外,皇后站在床前,看着大床上面色苍白,神色憔悴的太子,眼底浮现担忧与不悦:“是谁提议吃蟹的?”

“是臣妾!”上官燕低低的说着,款款走到皇后面前,眼睑低垂着,神色略显憔悴。

皇后看着她红润的小脸,眸底腾的涌上浓浓的怒气:“这都深秋末尾,马上就要入冬的时节了,居然还吃螃蟹?你不怕身体受寒,难有身孕,太子还怕伤了身体呢,他是金贵之躯,平时的衣食住行,都需多加注意,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居然让他吃伤了肺腑?”

“臣妾没有照顾好太子,臣妾知错!”上官燕银牙暗咬着,心里备感觉委屈,她和萧天骏各吃了一只螃蟹,她这名弱女子健健康康,安然无恙,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萧天骏居然病倒了。

“你知错有什么用?能让天骏重新成为主考官吗?能帮他招揽到科举的文武人才吗?”皇后厉声训斥着,眉目间闪烁着少有的疾言厉色,上官燕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相貌,才情,家世她都很满意,嫁进太子东宫这几个月,她连一句重话都没对上官燕说过,可是这一次,上官燕太让她失望了。

萧天骏看着上官燕眸中闪动的泪光,很是心疼:“母后,不能全怪燕儿,儿臣也有错……”

燕儿得知他为科举主考官,非常高兴,昨夜布置的那桌丰盛饭菜,是为祝他旗开得胜,是他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吃伤了肺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皇后狠狠瞪了萧天骏一眼,严厉的声音里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儿臣不是袒护燕儿,只是不想母后再误会她……”萧天骏有气无力的说着,重重咳嗽起来,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瞳里却闪烁着淡淡的关切。

皇后暗暗叹了口气,她选上官燕为太子妃,是想借上官太尉的势力扶天骏登基,可看天骏现在的样子,是对上官燕动了真情了,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燕儿,你先出去吧,本宫来照顾太子。”皇后微冷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天骏还只是太子,又有萧天凌这个劲敌从旁虎视眈眈,他想成为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非常艰难,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做一件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绝不能沉浸在儿女私情里。

上官燕看了看床上的萧天骏,见他轻轻点头,她便轻轻福了福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寝殿。

悠悠的迈出门槛儿,金色的阳光照在了身上,暖暖的,很舒适,上官燕心里的冷意瞬间被驱散大半,她沿着青黛路款款前行,心里浮上淡淡的惆怅。

皇后平时待她很好,可一旦出了事情,皇后就不问原由,胡乱的怪到她身上,对她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