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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骨(183)+番外

作者: 谷草转氨酸 阅读记录

“花匠,反正你要死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程显听嘴角微扬,浅浅笑起来,花匠看到他的眼睛流转出金色的光彩,比那法阵还要漂亮。“你这个大嘴巴,我要是从第二个人口中听到这件事,就把你的花全拔了。”

花匠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程显听身上有种叫人不敢直视却又无法移目的气质,她甚至在感到自己膝盖发软,有种扑通跪下的冲动。才止住的眼泪又不可控制的往外涌,就连乱如麻的内心都被一种诚心折服的庄严与震撼填满,让她才想放声大哭,又不愿打破这份肃穆。

你才是大嘴巴。花匠在心里小小地反驳了一句,而程显听已经踱步至她身前。

“————”

不知为何,她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但满眼都是程显听的口型,她看到他身后竟不是自己那方摆满了花花瓶瓶的小屋子,而是金光——五彩照华一般的金光——他似乎噙着微笑的嘴唇,洁白的牙齿,字正腔圆。

待一切随着金光阵法散去,四下里还是她那个香味呛得人一个跟头的屋子,花匠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平静心绪,她甚至觉得程显听现在脸上难掩的得意都不甚刺眼了。花匠伸手把自己张着嘴的下巴推回去,搓了搓手。

“我能摸你一下吗?”她满怀期待道。

程显听欣然回应说:“滚。”

且说程显听稳住了花匠,也好把国英交给他姐,自己慢悠悠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陆厢半趴在桌上,手里握着一杯茶水,冒着热烟儿。他也不喝,就那么攥着,眼睛盯着桌面,又是出神的样子。

程显听扫徒弟一眼,意思是:他怎么在这儿啊?

程透答非所问,“随便吃点什么先对付着吧。”

程显听只好坐到陆厢旁边,试探着问说:“陆厢,我也算知道些许凝凝,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陆厢看他一眼,勉强笑笑,“不劳程掌门费心,是我心甘情愿。”

这话又没法接下去了,程显听舔舔下嘴唇,又问说:“那讲讲你的眼睛?”

大抵也确实需要一些话题来缓解,陆厢没有推托,他抿一口热茶,吐气说:“我本名查干阿日斯兰,它……可以被拆开成两个名字。”

他指指自己的额头,疲倦地维持着老好人般的笑容,“查干是我哥哥。”

陆厢的身世并不复杂。他们本应该是一对生于草原的双生子。然而在出生时,哥哥甚至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世界,就被双生的弟弟一口吞掉了乌麦*与灵魂,咽了气。

更可怕的是,出生后的第三天,弟弟的眉心睁开了第三只眼睛,妖冶的金色,野兽般的竖瞳,比他先一步野心勃勃地窥伺着世界。

理所当然,他们的父母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传说中的邪神转世,怀着惶恐不安,他们将这个尚在襁褓中的生命遗弃在了草原深处。

陆厢的恩师与养父正是故事中那位将祸海妖姬逼入洪荒塔内的云水僧人,他既给了他陆厢二字,也不让他忘记自己的血脉何源,为他取了查干阿日斯兰这个可以拆开成两个的名字。

程显听倒不至于啧啧称奇,只是这个故事,总让他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祸海妖姬的通天鬼眼。

因缘啊。

当然这些话他并不会同陆厢说出口,两人又随便聊了些同今日毫不相干的闲话,程透便把饭菜端上了桌。三人气氛凝重地吃完了饭,陆厢看着平静了不少,他帮青年收拾好碗筷,并对程大掌门就那么坐着干看他这个客人干活见怪不怪。

“我了解国英,他气也气不过一个晚上。”站在门口,陆厢高大的身材逆着阳光,投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今天打扰了,程掌门。”

程透点头恩了一声,程显听连站都没站起来,坐在原地劝说:“小事,床头吵架床尾和。”

陆厢难得正了八经地做个了告辞的礼,刚迈出门,又转回身子来问说:“对了,阿姐怎么样了?”

程显听想想花匠最后那德行,挑着眉道:“估计是没事。”

陆厢点点头,双目似在遐想。半晌,他表情略显古怪地说:“那,明早上要是出了乱子,还请你们师徒二人多多担待了。”

师徒俩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可惜陆厢已经走了。

不过,花匠跟乱子这两个字搭配起来,可一点都不违和,估计发生什么,他们俩也都能熟视无睹。

当时的程氏师徒,丝毫没有料到花匠这个女人,为了她那点小心思,能闹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于是,隔天早上,程显听这厮还在梦里睡的正香时,被一双凉丝丝儿的手不由分说地揪了出来,他眼都不睁,刚要缠上那双手撒娇,却一个激灵——不对,哪儿来的长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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