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硬骨(99)+番外

作者: 谷草转氨酸 阅读记录

他伸手想把程透鬓侧垂下的那缕碎发拢回耳后,那缕头发他终究是没还给他,像冷酷无情地拆散着什么。程透毫不留情地闪身躲过,冷肃地眼睛紧盯着满口谎言的师父,等待下文。

程显听无奈地收回手,低头继续道:“以你的记性,誊下来不是什么问题。我想想看……你找陆厢去问问吧,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白色雄狮,恩。”

他疲倦地揉着眉心,冲徒弟温柔望去,“我可以睡觉了吗?”

当然,程掌门这并不是在征求意见,说罢,他直挺挺地又躺下了。

青年忽然魔障般扑过去把他拽起来,睁大的眼睛里像蓄了层薄薄的水汽,氤氲开来把霜融化了。

“你怎么不跟我解释?嗯?”程透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解释?”

“解释什么?”程显听反问说。

程透大声道:“编你那一大堆没谱的瞎话蒙我啊!解释你是我师父,你不会害我啊——”

“你这不是知道。”程显听笑道。

青年抓着衣领的手紧了紧,低声骂道:“混账。”

程显听不慌不忙地把程透拽自己的那只手扯下来,就势握紧了往自己怀里一带,搂住程透,拿下巴去压他的头顶,“赶紧的,撒娇就这一会儿机会,失不再来。”

“我去你的!”程透立刻挣扎,“又给我下套呢?”

程显听哈哈笑起来,手劲儿极大的把徒弟按进自己怀里,语气却有些患得患失,“吓死我了。”

“你还有怕的时候?”青年冷哼一声,意思意思又挣扎几下,他心里情愫与猜疑一股脑全和在一起,可对程显听的满心爱意从不是假的。火冒三丈是真的,他想借此牢牢抱住他的心也是真的。

就这一会儿。

青年在心里警告自己,闭上眼睛回抱住师父,小声说:“你就继续骗我吧,我不管了,以后也都不再问了。”

各怀私心的师徒俩依偎在一起,程显听见他冷静多了,再次伸手帮他把碎发别过去,博取同情道:“刚才真的吓到我了。我不和你解释那么多,省得你又觉得我骗你,你明儿早上问问陆厢就全了然了。”

贴着他胸口的程透幽幽道:“嘴上说着吓死你了,心跳得倒是挺稳啊。”

程显听心里咯噔一声,把这茬给忘了,忙打哈哈道:“不早了啊,真不早了。赶紧睡觉吧好不好,我好困啊。”

他维持着搂住青年的姿势扑通躺下,闭起眼睛立刻又开始装死。程透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又睡着了,无声叹口气,也闭上双眼。

俗语道春雨贵如油,这小雨可算是姗姗来迟,拖泥带水下了半晌,地上还没怎么湿,天儿却阴沉沉的,不甚亮堂。青年果然大清早就起床堵陆厢去了,程显听等他走了才偷偷睁开眼,重重“唉”一声,准备穿衣服。

头一次进到陆厢家里,程透没多张望,他屋里也很普通,几乎没什么摆设,一把可汗刀横架在案上,阴雨天里,寒光闪闪发亮。

陆厢有些惊讶青年怎么大早晨就冒雨找上门来,被问起,程透不咸不淡答道:“家里就一把伞,拿走了我师父没东西打。”

陆厢意味深长地哦了声,“画避水符不行吗?”

程透摇头,“他是符修,被压制得很厉害,符咒不是不灵就是被削弱到近乎无效。”

寒暄玩,青年简单讲明来意,只说有些不懂的文字想冲见多识广的陆厢请教一番。陆厢也不推脱,刚想问青年东西在哪儿,却被问有没有纸笔。

陆厢暗觉古怪,从屋里拿出笔墨来,看着青年提笔就画,不多时,宣纸上满满当当铺满了字符。陆厢啧啧称奇,由衷说道:“好记性。”

青年风轻云淡地把纸递过去,“有劳陆前辈。”

最开始虽是以道友相称,但后来发现自家师父在同他们平辈相称,程透压矮下去一辈,便唤陆厢作一声“前辈”了事。这边陆厢只看了几眼,就弯眼睛笑起来,说道:“真怀念,上次看到这些字,也是我小时候的事了。”

他不等程透问,就指着上面的墨迹解释说:“这是悉昙文,来自天竺。我小时候被遗弃在草原上,是被我师父捡到的。他是名云水僧人,从前就曾教过我这些。”他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这个的?”

程透也很想知道程显听是怎么知道。但他镇定胡诌道:“我看这些不是中原文字,便胡乱猜应该来问问陆前辈。您能看懂上面写了什么吗?”

陆厢盯着纸上思量片刻,啧一声道:“我没法同你解释上面具体是什么意思,我只能告诉你这一部分——”他指指上半部分,正是程透在少女魂散之时看见的符文,“这是为了超度。”

上一篇:伯爵与鲛人 下一篇: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