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站诡事录(181)

“让他进来。”就在赵白安的影子已经快要挨住徐清风的脚边时，里面传来了老板的声音，这让所有人的脚步一滞，但还是毫无条件的服从，转眼间就让出了一条通路。

“你正好来了，”老板正把解出来的腰带给系回去，眉头冲着徐清风挑衅的动动，颇为猥琐的笑着说道：“我爽完了，你来吧。”

这大概是徐清风第一次情绪出现如此明显的变化，熊熊怒火的从他眼中冒了出来，双手迅速的被丝线包裹住，然后铺天盖地的朝着老板突袭过来，瞬时弄成了一个蚕蛹的形状，紧接着又开始猛地收缩，竟活活地压成了纸片人的大小。

顾小果在上面看见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没想到徐清风竟然会真的跟老板动手，而且乍看起来，竟然还占据了上风，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闹大了怕他们都出不去，刚想张嘴解释一下，却发现自己喉咙里跟卡了口痰一样，噎的他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而就在此刻，被压成纸片大小的那团丝线竟然又慢慢地鼓了起来，并且像是被打了气的膨胀起来，只听“嘭”的一声，漫天飘落的线头中站着用手绢捂着自己鼻子的老板，颇为惊喜的看着徐清风，高兴道：“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大的气性，看来你的七情六欲渐渐都找回来了，这样也好，这样你或许更容易想起以前的事。”

说完一指顾小果，干脆直接地冲徐清风说道：“我没义务再保守这个秘密了，你现在的救命恩人就在他的体内，只要你能将那命魂取出来，说不定还能亲亲热热的说上几句叙旧的话呢。”

“救命恩人？”徐清风只觉得顾小果体内的那股气息很熟悉，莫名的在吸引着他靠近，可脑海乱得像是被搅碎的画本，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来。

“对啊，”老板双手交叉，很是和气的说道：“你可以选择先触摸一下，等你想起来之后，再做决定要不要救他。”

“不要，不要！”顾小果看着徐清风逐渐向他靠近，心里面忍不住的大声呐喊道，他从听见老板那些话就知道藏在自己体内这个人同徐清风有着非同寻常的过往，不是他对徐清风没有信心，只是万一这前任阎王爷同他有着千八百年来的交情，相较之下，自己这点感情岂不是很微末了？

徐清风的手停留在顾小果的胸前，只接触了那么几秒钟，便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这是第一次，顾小果在徐清风的眼里有了那么多种的情绪，痛苦、悲伤、不甘、震惊、愤怒，和藏在背后掩饰不住的思念，但他深知，这些情绪都不是源于自己。

心一凉，顾小果提前给自己下了判断，笃定今天就是自己被掏心挖腹的日子了，于是便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咬着牙等待着下一刻即将降临的疼痛，可他这表情狰狞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等睁开眼，整个人已经被平平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徐清风看着他，同刚才的不一样，眼底这抹温柔，是尽数给予他的。

“你居然救他？”老板看见徐清风的举动之后，很是诧异的说道：“你要知道，他的命魂在这凡人体内，万一有一天就会霸占顾小果，可毕竟他三魂七魄不全，又遭受过天谴，你知道，醒来之后的他，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了。”

“不，是另外一个恶魔，他会毁灭整个世界的。”

“不可能，”徐清风直接否定道：“他不是恶魔，不会毁灭世界，更不会醒来。”

“哦，你这么确定吗？那你怎么当初没有料到他会打散你的七魄，让你浑浑噩噩活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你跟顾小果待的时间久，接触他的命魂时间长，你以为你能想起来这一切？”老板坐回了凳子上，用指甲锉精细的磨着自己的小拇指，慢悠悠的说道：

“前任阎王爷李长安，一己之力同时摧毁了地狱十九层和当时最大的聚阴地，然后七七四十九天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但是又有何用，天道终不可逆，会有新的十九层，会有新的聚阴地，他唯一改变的，就是把这位置给了我，还有把你变成了一个傻子。”

“他这么做，你知道原因的，”徐清风摇头说道：“再者说，倘若当时十九层没有被毁掉，你以为我们俩个能出来？”

磨指甲的动作一顿，老板轻轻冲着自己手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是啊，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想不起来，我们是这被老天爷亲自送进去的罪人，不过有意思的是，那李长安是投降的亡国之君，我是恩将仇报的小杂役，你当时一直没说你的原因，怎么，现在想起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