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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圈(4)+番外

“驸马爷,下次您再做好人,能不能用自己的钱?”

买菜的说卖菜的缺斤少两,卖菜的说买菜的走了又来不老实,双方都不肯让步,最后朱富没办法,只好自己贴钱平息了这场动乱。

“呃,我身上没钱。”朱富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对着阿秋憨憨一笑。

“……”没有钱你也敢管事?

见阿秋依旧满脸怨愤怒容,朱富也觉得过意不去,即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放心,晚上回去我跟媳妇要一些钱,明天就还你。”

朱富原也是说的本心话,未料阿秋听后却一个腿软,差点没有栽倒在半路,连忙挥手道:

“不不不,驸马您客气了,这点银钱与小的忠心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您可千万别为了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劳烦公主殿下,万万使不得啊。”

朱富想不明白为何阿秋的态度彻底转变,抬头看了看时辰,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句:

“午时了,该回去吃饭了吧。”

阿秋一听虽觉无力,但总比纠结先前那个问题要好的多,立马趋身上前拉马,猛献殷勤。

朱富小时候家里穷,没猪,没羊,爹在外边给人家洗澡擦背赚些钱根本不够两个人生活,所以饿肚子是家常便饭,那时候有的吃就谢天谢地了,可不管吃的是什么粗饭烂菜,人唯有将自己的肚皮喂饱了,才有力气去想事情,做事情嘛。

御风庭中的进食被悄然中断了。

上百位驸马,郡马都不约而同的举着筷子发愣,震惊的看着东南角上的一幕。

“再来一碗。”

朱富狼吞虎咽,将空饭碗举得高高,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继续夹菜往嘴里塞,两边的腮帮子如皮鼓那般撑开,因为律勤馆供饭的碗太小,他这已经是第八次添饭了……

他这厢吃的酣畅淋漓,别人那厢却倒尽胃口。

当朱富吃饱喝足,打着饱嗝旁若无人的出去之后,御风庭中的众位驸马,郡马才恢复了点生气。

“他就是……池南长公主的……驸马。”

“……”

阿秋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周围的指指点点,御风庭是驸马郡马们进食的地方,他们下人进不去,但御风庭四周通风,仅用竹帘隔挡,既通风又雅致……奈何,那样一个雅致的地方,竟然被他家驸马硬生生的拉低了品位。

可关键是,当事人竟一点自觉都没有,满脸餍足的摸着肚皮,边走边打饱嗝,毫无形象可言。

一时间,大驸马的‘威名’享誉律勤馆内外……

朱富每天勤勤恳恳的去律勤馆报到,然后上街巡视,任何一件小事都不敢怠慢,而池南公主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自从那日在太后的元阳殿中见过一面,朱富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对媳妇望眼欲穿,出门前总会去管家嬷嬷那里问一问,媳妇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管家嬷嬷每次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朝内朝外的事太多了,公主日理万机,老奴不知。

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可是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怎能叫人不心焦?饶是朱富耐性再好也快忍受不住了。

见不到媳妇,他总觉得整个人都没精神,去监管那里取执勤的腰牌,却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朱富老实,总是第一时间将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

监管的大人敷衍一笑,将执勤腰牌重重的拍到朱富手中,道:

“女人都是贪新鲜的,公主尤其这般,驸马还是想开点吧。”

“……什么?”朱富听得莫名其妙,但再问,监管大人却不肯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冷笑。

朱富走出律勤馆大门,阿秋已经将马牵了过来,正待上马,却听两个并排站立的守门士兵说道:

“你猜公主什么时候废他?”

“三个月吧?”

“三个月?我说至多一个月,想想九驸马就知道了,那般好看的人物,也不过短短一个半月便被九公主休弃,何况是这种货色?”

“……有理有理。”

阿秋听后气不打一出来,正想冲上去理论一番,却听朱富问道:“他们在说谁啊?”

“……”对于自家驸马的迟钝,阿秋深表无奈。

浑浑噩噩值了一天的勤,朱富精疲力尽回到府中,让阿秋早点回去休息,自己则循着以往的习惯向房间走去。

朱富徘徊在房门外,看着屋内漆黑一片,回想着从前这个点,春空媳妇便坐在油灯下等他回家呢,有时候手里捧一本书,有时候摆一盘棋,有时候也会做几道菜,对着烛火发呆……可是如今,美得像画一般的地方,却没有了媳妇的身影。

换了身上的锦缎衣衫,朱富穿回了自己的粗布衣衫,又到井边洗了把脸,这才起身朝厨房走去。

“总管,今天晚上吃啥呀?”朱富找到厨房间的小总管,客客气气的问。

总管正在和几个小杂役嗑瓜子闲聊,看了眼他,冷漠的随手一指:“喏,刚出炉的窝窝,那边有咸菜。”

朱富环顾一圈,看到了灶台上的小碗,里面放着一个半拳大的窝窝,上手摸了摸,早就冷透了,咬在嘴里干巴巴的。

“哈,果真是粗生粗养的贱坯子,他倒是不挑,什么都能吃下去。”只听总管身旁的一个小跟班如是说道。

朱富正在吃东西,听到有人说话,便转头去看了看,却看到了四五个人都看着他和手中的窝窝发笑,垂头想了想,道:

“嗯,我什么都吃,不挑的。”

“噗哈哈哈……他说他不挑的……”对于朱富老实巴交的回答,所有人哄堂大笑。

“马不知脸长,咱们这位驸马爷真是风趣啊。”总管冷哼着说着风凉话。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饶是朱富再迟钝也听出来了,这些人是在笑他。可是,他有什么值得笑的?

想不明白,遂问道:“怎么了吗?”

也许是没见过像他这么迟钝的人,总管哼哼唧唧的将手中的瓜子放下,流里流气走到朱富面前,他生得矮小,头顶都不及朱富肩膀处,但胜在气势高昂:

“今日,小的还尊称您一声‘驸马’,但你大可不必将自己太当回事,对于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人来说,驸马不过就是公主一时兴起才养的玩物?做几天梦就得了,我要是你,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去吧。”

“……玩……物?”朱富面无表情将这两个字放在口中咀嚼,良久后才道:“你是说,我是……玩物?”

“没错!”总管假装摆出一副可惜的嘴脸,语重心长道:“驸马说白了,就是玩物,公主与你,不过就是逢场作戏,露水姻缘而已……”

“我跟春空不是逢场作戏,不是露水姻缘!”

朱富咻的瞪大双眼,脸上出现了可怕的怒容,额头手臂上青筋迸露,使他看上去像一只发怒的大黑熊,将先前还沾沾自喜说风凉话的总管震慑住了,色厉内荏,结结巴巴道:

“那,那……公主一个月都不曾回府,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吧?你不觉得是逢场作戏,可是公主觉得呀,比你貌俊体健的男子天下间多的是,以咱们公主的权势,凭什么会对你这么个山野乡巴痴心一片?别做梦了。”

“……你住口!”朱富一把将吃了一半的窝窝掷了出去,撞在门框上,竟然硬生生将门框撞出了一个破洞。

如此力道,着实让厨房里的几个人吓得不轻,抱作一团,缓缓向门外移动。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一个月的等待,早就叫他受够了。

朱富猛地拎起总管的衣领,徒手将人提到半空,总管双腿不停扑腾,却始终够不着地面,从未遇过这般恐怖的力气,内心害怕极了。

“在哪里?”

朱富一声大吼,吓得总管把脖子缩了进去,颤抖崩溃的扯脖子喊道:

“在,在青溪殿,壮士饶命啊。”

朱富一声怒吼之后,乌合之众们作鸟兽散。

☆、5 驸马之怒(上)

皇宫一角,离军机处最近的青溪殿内,池南莫名的感到一股凉气,命人关了南窗之后,才继续在案前批阅奏章。

忽然廊下传来了急促的小跑声,宫女月红神色慌张的闯进了青溪殿。

伺候一旁的玉卿还未开口训斥,便听月着急红禀道:“公主,驸马求见。”

池南听到‘驸马’两个字后,幽幽的抬起头,垂眸想了想,道:“你去跟他说,过两日我便回去。”

手头的事情一忙起来,池南也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冷落朱富了,好在他性格淳朴,从来就懂体贴人,应该会理解的。

如是想着,却听月红又道:

“已经晚了,公主。驸马在东华门外跟侍卫们动起手来了。”

‘啪’一声,池南合上手中的折子,正色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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