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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圈(83)+番外

丞相沉吟着缓慢踱步,良久之后,才对管家刘明吩咐道:“偷偷去一趟长公主府,告知她这个消息。”

管家领命下去后,丞相又一次对朱富耳提面命道:“五驸马你是第一次见,估计今晚也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前去赴宴,其他没什么,只要记住两个字:冷酷!就可以了,知道吗?”

两个字:冷酷!

朱富将丞相的嘱咐在心头默念许久,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华灯初上之际,朱富带着丞相府的小厮,骑马到了五驸马的宴客之地——宝月楼。

还未入门,便听见楼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他想起来出门前丞相告诉他的基本资料。

五驸马名叫江乐清,善诗词,善书画,但尤其擅长的便是吹箫,看来此刻便是他在独奏了。

朱富进门之后,便有奴仆吟唱:“大驸马……百里桀到。”

随着这声吟唱,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一下子被这么多熟悉的目光注视,但他还要表现出漠视,朱富真心觉得有些困难。

三驸马端着酒杯走上前来,伸手在朱富面前晃了晃,朱富泰山不动的神态让三驸马好生奇怪,试着搭上他的肩膀,问道:

“富儿,你这是怎么了?不会连兄弟们都不记得了吧?”

朱富心头微动……富儿?你还什么都敢叫。

当即冷着脸,看都不看三驸马一眼,便径自朝内走去,一位朗星般的男子迎上前来,将双手持箫,负于身后,对朱富也不行礼,也不寒暄,就那么笑吟吟的盯着朱富。

这种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看透一切的目光让朱富觉得有些心虚,看到他背于身后的箫后,朱富率先对他行礼道:

“五驸马相邀,百里桀感激不尽。”

英朗男子一挑眉,端的是毓秀钟灵,含笑点了点头,对朱富比了个‘请’的手势:“乐清不常回朝,与大驸马乃是第一次见面,幸会幸会,请上座。”

朱富坐下之后环望一周,见受邀前来的,大多都是驸马郡马,而且看样子,都与这位不常回朝的五驸马关系甚好,三驸马柴韶不信邪,偏要坐在他的身边,从未停止过一刻在朱富身上打量的目光,惹得朱富不禁斜目以对,冷眼相加,可即便这样,柴韶还是不管不顾,看了会儿,竟然招来了四驸马和六驸马,指着朱富大咧咧的说道:

“你们看,他连眼神都变了。从前咱们的富儿,眼神多淳朴,多善良,你看他现在……冷漠无情,唉,竟然把兄弟们都忘记了,可恶。”

四驸马看了眼朱富,没说什么,只是用手在三驸马的肩膀上拍了拍,提醒他要慎言。

而六驸马则试着对朱富送去一杯热酒,朱富看了六驸马一眼,接过热酒仰头便饮,一口而入,然后,又将酒杯递还六驸马,说了一声:“好酒。”便走开了。

六驸马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对三驸马和四驸马扬了扬,挑眉无言道:看吧,真是变了。要知道,从前的朱富对于酒那是无论怎么劝都不会喝的,可如今……

朱富一人凭栏而坐,看着宴会中各位驸马郡马相谈甚欢,自己却不能加入,就连平日里几个要好的都不能上前搭话,心头觉得有些郁闷之极,耳中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谈论:

“我听说,先皇在世时便下旨要五公主去滇南,无事不得回朝,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嘘,这事可是皇家的忌讳。”

“我知道是忌讳,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好吧,那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外传啊。听说咱们这位五公主可邪门着呢。自小便喜欢研究一些巫蛊之术,先皇有一个妃子,听说就是死在五公主的诅咒之下,死的时候七孔流血,肠穿肚烂,心房上插了七八支带刺玫瑰花,恐怖的不得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怕了。”

☆、71《驸马圈》

这边宝月楼中,五驸马宴客如火如荼,那边五公主府中,也是衣香鬓影,公主们、郡主们纷纷受邀前去。

池南站在院中的一株月桂树下,神情有些落寞的看着满树枝繁叶茂,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

五公主孝冉素喜月桂,就好像池南的桃花香宅那般,五公主府的院子里便满是桂树,金秋八月,桂满枝头,放眼望去金灿灿一片,偶尔轻风扫落,香气自是弥散。

如此大规模的桂树林,纵使在皇宫禁内也不多见,好几个年纪稍轻的小郡主们玩心大起,有的命下人们寻来钵子,摇晃树枝收集桂花,有的将随身手帕罩住枝叶繁茂的花团,使香气浸染,各有各的玩法,一时间五公主府的院子里好不热闹。

几位帝国的嫡亲公主们坐在露天的长廊之上,三公主看着落寞的池南,心中觉得压抑极了。

五公主孝冉走至池南身后,轻灵幽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请你们过来赏桂,是为了联络联络姐妹感情,怎的你一人在此,倒叫姐妹们不自在了。”

池南没有回头,伸手摘下眼前那枝繁花似锦的枝头,放在鼻下轻嗅着,冷道:

“我若过去,她们才会不自在。”

孝冉听池南如是说,也不生气,噙着笑容站到池南身旁,看着她久违的侧脸,一把抢过她先前采摘的桂枝,池南转头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只听五公主孝冉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也不枉我身在滇南,每日担心你。”

池南微掀嘴角:“你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有没有被人害死?”

五公主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嘴角那抹微笑看起来总是带了些灵动,池南为她拭去落在她肩头的小黄花瓣,又将她垂在肩前的一捋发丝理顺,这才又说道:

“没有你在身边,我自然会小心行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毕竟,若再走错一步,可就没有人会为我承担后果,被逼远走滇南了。”

当年池南以长女之名,独占了先皇对所有儿女的宠爱,有人心生嫉妒,便将刘贵妃之死故弄玄虚,栽赃嫁祸,一度池南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所有证据矛头都指向于她,谋杀贵妃之名可大可小,但池南却是先帝最爱帝姬,那种反弹的效果定能一举毁掉她的所有恩宠,就在那个时候,五公主孝冉挺身而出,为池南担下了罪名,因为她素来对巫蛊星象之术有所偏好,先皇虽觉情况有异,以他对这两个女儿的了解,杀人之事他不认为会是她们做的,为了将事件的影响力压至最低,便象征性的处置了一个人。

那便是孝冉,从那之后,先皇便对外下令,五公主孝冉趋放滇南,无事不得回朝。

孝冉听池南如是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的。”

池南感激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孝冉抓住池南的手,握在掌中:“母妃临走时,让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相处……你都不知道,她喜欢你都比喜欢我这个嫡亲女儿要多呢。”

听着孝冉酸溜溜的话,池南不禁笑了,想起孝冉生母张美人,感叹她的大度。

“对了,我听说你成亲了。最近遇到了不小的问题,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孝冉公主与池南开玩笑的问道。

池南无语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欲走开时,突然想到一件事:

“算一卦就不必了,倒是有件事还真得请教你。”

“……”

两位公主漫步月桂树下,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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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子时将过,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静谧的夜……

翌日一早,丞相府便迎来了城防营、官卫所和各城衙门的头头们,他们未经传召不约而同前来,为的都是同一件事——昨天一个晚上,城内共发生了八起命案,每一起命案的背后都牵涉到一位朝中大臣,死者皆为女眷,死状恐怖,骇人听闻。

从清晨开始,各大衙所便被那些遭受命案的大臣家人围堵,或指责,或谩骂,或哭泣,或动粗……乱成一团,百里丞相做为京城禁卫军的最高领导人,在这种时候,自然要站出来处理突发情况。

百里相爷让管家叫上朱富,一行人便去了书房讨论。

“死者都是女眷,年龄最大者三十有余,最小者不足十四,但都是待字闺中,没有嫁人。”官卫所的管大人抢先说道。

统领城防营的公珏王爷紧接着说道:“是呀,太邪门儿了。死的都是女的也就算了,百里兄,你是没有看到她们的死状啊,我,我就瞄了一眼,恨不得把昨天前天大前天吃的饭全都给吐出来……”

看来公珏王爷真的是吓坏了,满面铁青,真的是一副快吐出来的模样,但说了半天,还没说到个重点。

南城衙门的顾大人吞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道:“死者皆被人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全都掏空,肠子更是流了一地……有两个人,眼珠子都被扣掉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太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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