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贰臣(18)+番外
他麻溜上了马,许伯容倒没什么反应,小腿向马肚子蹬了两蹬马儿,越执转头看了看身后,也和还未上马,直愣愣的盯着他。
不由得想起也和今日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他面上滚烫,许伯容以为是柳宏志将他勒成这幅模样,问他需不需要下马透透气,越执忙摇头生怕许伯容再做出什么让众人误会的事来。
阿曼就是个混蛋,才去过东都几次去,见过几个东都人就敢口出妄言胡乱教人。
越执一直没开口心里却将阿曼从头到脚损了个遍,又不时的看向身后一众人等,他自以为自己是个二皮脸丢人现眼倒是无所谓,可总不能毁了许伯容的清誉。
他可记得许伯容到现在连个侍妾都没有。
“怎么今日不说话了,还在惦记睡过头的事?”
平日越执是个闲不住的人,又仗着自己年龄小且自以为熟悉许伯容这个人,所以路上总是与许伯容打趣,而如今反倒沉默不语,许伯容自然不知他心里那番计较,只以为他还在为睡过头的事过意不去,正要开口安慰他却听见他咬牙切齿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许伯容收回看着越执的眼神没再说话。
出部落时原本寂静的地方突然喧闹起来,阿孜部人拦住为首的许伯容,还未缓过思绪的越执下意识想要摸向腰间发觉没有佩剑后好一阵才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对方没有为难许伯容只是突然跪下面朝下双手合十高举,也和下马上前为许伯容解释。
“这是祈神礼。”
他眼眶湿润,越执发觉他有些激动,他说话时声音有些抖。
跪下的阿孜部人摊开手,手中是一抔浸了水的泥土。
“感谢。”
他操着不甚熟练的东都话,随后说了什么越执也不明白,他心知许伯容也不明白,可他却始终面含浅笑。
“他说这些人都是来感谢您的,是您带来了希望让被驱逐的族人恢复健康,您是圣人,漠西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片土地如母亲一般,他希望您收下漠西的土壤,漠西阿孜部永远感谢您……”
也和说完,看了许伯容一眼,见许伯容点头才取出手绢小心将泥土收好,此时跟随来的阿孜部人皆热泪盈眶,有老人不顾腿脚不便硬是柱着木棍走上前。
也和说老人的媳妇怀了孩子,如果不是许伯容的药,那么今日他的媳妇将会被驱逐出去。
越执心乱如麻,他从未想过一场政治阴谋下尚有纯粹与美好。
许伯容带着祝愿离开阿孜部,而越执回望那些真挚的眼神却只感受到了辜负,愧疚。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的感情。
或许他们都是错的。
只一瞬间,他看向许伯容,突然觉得自己昔年带兵的目的好像都是错的。
第23章 变故
越执一路无言,甚至是许伯容主动与他说他他也不过浅浅敷衍,他心里仍旧是那些质朴的面容,尽管那都与他无关。
“或许我们都错了。”
许伯容发觉越执的自言自语,他问他什么错了,然而越执回过神后却什么也不说。
“太子,承业有问题。”
“你说。”
“太子认为皇权有什么好的。”
许伯容略微思考,随后越执就打断了他的话。
“且不论皇权,单一个权字便足以让人为它痴狂,可若有了权又该如何?”
“承业,若有朝一日你大权在握,你是否还能秉持初心?”
越执低头却不是心虚,恰恰相反,他敢拍着胸口告诉许伯容他能。
可他不能那样说。
出了阿孜部约莫半日就到了安交,只是入城所见却不是孤城一座,城门有重兵把守,越执有些担心无法通过,但见许伯容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后也就将心放了一半。
他不知许伯容试了什么手段,入城时守卫竟似没有看见他们这浩浩荡荡一行人似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城中找了客栈,伙计将马匹牵去马厩时越执悄悄拉住了他的衣角。
“小二小二,安交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伙计看越执小,没太在意他,可越执却向他塞了块硬物,伙计只低头看了看蜡黄的面上便立刻堆满了笑容,他先探看四周随后将越执拉至角落处。
“都是逃难的。”
伙计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来,看了看越执越执见了直摇头,那伙计便将花生尽数塞入嘴中,拍了拍手掌心在胸口擦了擦,又拉着越执坐下,待嘴里花生悉数进了肚才心满意足的舔舔唇摆出一副要说书的架势。
越执心道还好他告诉许伯容他要出来逛逛,否则天知道这伙计得耽误多少时辰。
“那帮海上的野蛮子又去别地祸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