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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弄昭华(158)

送走了宾客之后,言修主动和言昭华说起了言昭宁的事情,言昭华佯作惊讶:“怎会如此?我去瞧瞧她。”

言修叹息:“她自己做妖,怪的了谁?你别担心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她看不过眼,如此气量狭窄,你还管她死活作甚,你去了也是给她不知好歹的骂出来,还是别去了,待会儿我安排好了之后,再去瞧她一眼就是了。”

言昭华想了想之后,点头道:“是,想来宁姐儿今日定然多不痛快,我便不去打扰她了。一切有劳爹爹。”

言修伸手拍了拍言昭宁的肩头,颇有感触的说道:“今日是你的喜日,从今往后,便算是半个裴家人了,裴家是天潢贵胄,我们虽然也是出身侯府,但与裴家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既然你有此机缘,那边好生珍惜,我瞧那裴世子,温文尔雅,俊秀不凡,定然是个温顺妻子的男人,你只要自己拿捏了分寸,今后当不会吃苦受罪。”

研修说话,言昭华只鼻眼观心的听着,故意不去想言修话中所言裴宣温文尔雅之言,心中感慨,言修对言昭宁确实比对她的容忍度要高多了,上一世她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虽说是因为谢氏的打压,可若是言修用这一世对待言昭宁的耐心和细心对她的话,想来她也不至于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说是让她不要去讨骂,其实也是怕她去了更刺激言昭宁罢了。

今日忙了一日,言昭宁的青雀居中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今日留宿在长宁候府,她还要去安排她们今晚的宿事,便辞了言修回自己的青雀居去了。

*************

那婆子回到翩然居中,此时言昭宁的房间是不锁的,几个丫鬟全都进了房间去看着言昭宁,生怕她再做什么傻事。婆子回去之后,进了房,就屏退了丫鬟,往躺卧在床的言昭宁走去,不过这么几天不见,言昭宁憔悴的仿佛大了十几岁,哪里还有十四五岁少女的青春正茂,脸色苍白如纸,脖子上缠着丝带,先前吊颈的时候,被细绳勒出了红印,丫鬟给包扎的,身子单薄如纸片,四五月的天气,盖在丝质棉被中,竟丝毫显不出来起伏。

见那婆子一个人回来,丫鬟都退出去之后,她才挣扎着靠坐起来,用手撑着头,气若游丝的问道:“爹爹怎么说?过来吗?”

婆子有些为难:“奴婢都按照三小姐的吩咐,对侯爷说了,但侯爷……似乎还有事要忙,估摸着等忙完了会过来看望三小姐的。”

言昭宁的眸中闪过了阴狠,从床头抓起一只药盅子就往婆子头上砸去,婆子没想到言昭宁会突然发难,一时中招,额头居然给碎片擦破了皮,流下血来,婆子用帕子捂住额头,也是有些气了,对言昭宁说道:

“三小姐冲奴婢撒什么火,奴婢已经按照您说的告诉侯爷了,侯爷自己不来,跟奴婢有什么关系?若不是看在过世的太太份上,就三小姐您这儿的差事,给再多的钱奴婢也不敢去做啊。”

言昭宁也意识到自己脾气太大了,她养病时间长了,脾气比从前更加暴躁,一有不顺就想用伤害自己或伤害别人的方式发泄,眼前她这里也就只有这个婆子勉强能用,所以言昭宁不得不对她收敛一些,放柔了声音说道:

“妈妈怎的也不知躲一躲,我就这脾气,妈妈别见怪。只是你真的对爹爹说了吗?说的严重吗?”

婆子见她一个孩子,弄得如今这幅样子也是可怜,更何况,她家里瞪着她的用度,这孩子手里有钱,脾气坏些,但给钱还挺爽快,想想也就忍了,撇嘴说道:“说了,奴婢全都说了。”

言昭宁不信:“你如数说了,爹爹怎会不来瞧我?如今他眼里,就只有言昭华一个女儿了吗?”

说着说着,言昭宁眼泪汪汪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言修实在太偏心了,她都已经做的这个地步,将身子都给谭家了,言修都不肯屈尊降贵去与谭家说亲,可言昭华呢?什么都不做,就因为占着嫡长二字,她就封县主,嫁世子,风光无限,与她此时过街老鼠般的遭遇相比,如何叫言昭宁心里能平衡呢。

从小到大,言修都是偏宠她一些的,可没想到太太一走,言修就变了,对她明显不如从前,想到从前,言昭宁不禁趴在枕头上哭起来。

言修将府里后续事宜都交给了堰伯去做,原想回书房处理几份急件,可怎么也放心不下小女儿,这些日子,虽然知道她是故意作践自己,不想病愈被送走,看她一日日拖着身子,言修也是心疼,与她说再多,哪怕说了不送她走,那孩子却仍旧犟的很,非要他答应她和谭孝之的事情,言修不能同意,只好看着她继续折磨。

可她从前只是伤害自己,从未想过轻生,尽管言修也有些明白,这也许就是孩子喊他过来看她的伎俩,但依旧忍不住受她欺骗过来看她了,父母就是这样,越是折腾的孩子,越是让人放心不下,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就是这个道理。

一到院子里,丫鬟们要行礼,就被他阻止了,不想让这孩子知道他来看过她,只想在外面悄悄的看她一眼就走,可他走到门外,听见小女儿的哀戚声音,又听见她趴到床铺之上大哭,此情此景,就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要进去瞧瞧了。

言修进了门,轻咳了一声,正安慰言昭宁的婆子赶忙回头,就看见言修表情严肃的站在门边,言修扫了一眼她的额头,红殷殷的,显然是受了罪,婆子来拜见:“侯爷,您可算来了,三小姐实在太可怜了。”

言修抬手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一边摆手,一边说道:“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她年纪小,下手没轻重,别和她计较。”

婆子一愣,这才明白,侯爷是在补偿她,心中一喜,额头上的伤那是一点都不疼了,要是给这么轻轻的刮破了皮伤一下,就能那五十两银子,那她天天给这位三小姐打伤,她也是愿意的呀!

不敢流露欣喜,低头谢过言修,幸好言修现在心思不在她这里,抬抬手就让她下去了。

来到言昭宁的床榻前,负手而立,言昭宁也知道他来了,婆子退下之后,才眼泪汪汪的抬起了头,狼狈憔悴的样子让言修看了位置心疼,故作严厉道:

“你又作什么妖?还能不能有一日消停了?今日你大姐姐的好日子,你非要整点事情出来膈应人,是不是?”

言昭宁伸手抹了一下眼泪,可刚抹掉的眼泪,一会儿就又流下来,带着哭腔说道:“爹,您真是偏心,大姐姐能嫁给恭王世子,为什么我不能嫁给威武候世子?我与谭世子都已然这样,您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呢?大姐姐是您的女儿,我也是您的女儿,怎么您就不替我想想呢?”

言修见她旧事重提,冷哼道:“你与谭孝之的情况能一样吗?到今天还执迷不悟,这都过去多少时候了,若是谭孝之心中有你,他怎会到今天都不管你的死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言昭宁似乎被言修说的愣住了,言修看着这个到今天还在觉得谭孝之是良人的傻姑娘,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别再去想这些没根由的事情了,也不要总想着和你大姐比较,她是嫡长女,注定就是要比你得到更多的东西,你若不自己想开,旁人谁也帮不了你。”

言昭宁从床上坐了起来,对言修任性道:“不对!我娘从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我比大姐优秀,说我比大姐更会交际,说我……反正,她从来没跟我说什么嫡长注定就要得到更多,爹你骗我,你就是偏心了,你就是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大姐,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言修听到这里,似乎有点明白言昭宁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谢氏的教育有问题,从小就给言昭宁灌输这种要不得的思想,让她自我膨胀,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比言昭华高一等,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嫡亲母亲,而言昭华没有,她才是那个被父亲母亲疼爱的孩子。

“你娘已经死了,我不想说太多她的不好,但我今日必须明确的告诉你,你娘说的不对,你和姐姐都是爹的女儿,血脉相连,你大姐知书达理,通晓人情世故,她做到了一个世家嫡长女该做的一切,她有今日也是她自己努力所得,可是反观你呢?你娘去世之后,你从前学的那些琴棋书画全都丢开,到现在你还记得什么?只会一门心思跟你大姐攀比,甚至起了加害之心,我只恨上一回处罚你处罚的轻了,让你以为自己没做错什么,可事实上,你是没做错吗?对血脉相连的姐姐起了杀心害意,你可曾有过半点良心不安?”言修觉得既然开头说了,那就好好的讲道理分析给她听。

言昭宁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受教的样子,言修便继续说道:

“再说这回的事情,我真不想说你是脑子进水了,这种道德败坏之事,你怎么能做?做的时候,可曾想过会给言家带来什么灭顶之灾?居然还想用这种方法威胁我!你觉得你很聪明?做的很对是吗?你那个姨娘外祖母怎么跟你说的?她是承诺你一定会让你嫁进谭家吗?她一个姨娘,她凭什么承诺你?你宁可相信她,也不愿意跟我或者你大姐坦诚,若是你一开始规规矩矩的与我说你喜欢谭孝之,那这件事情未必就不能成,可你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让我同意,那就是让我自己把长宁候府的招牌和脸面,摔在地上踩啊!所以,这事儿你就不要再想了,因为想再多都没有用,也别为了这个再伤害自己,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哪里还有点世家千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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