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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骑竹马来(20)

林阿姨把东西放下,关了门出去,我咽了口水,觉得嗓子干得发燥,“我去喝口水。”

“你知道了?”吕望狩的声音再次响起。

“恩?”我转过身子睁大我的金鱼眼装作无知地看着他,“吕经理你说什么?”

可是我蹩脚的演技太假了,从吕望狩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微微发颤的身子,因为紧张。

“你出院那天我就知道了。”吕望狩随意地说,目光转向电脑屏幕,似乎在汇报工作一样,他一步一步揭开我的掩饰的面孔,从喜欢他,到我陆凤凰的身份,再到偷听,我像一只偷油的老鼠沾沾自喜,其实早就落入了猫的眼睛。

“哈……”我努力让自己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孩啊……”好像我不过是遇见了幼稚园的同学一样。

“哼……”吕望狩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就这样?”

“那还要如何?”我咧开嘴说,“难道要抱头痛哭?”

他摇了摇头,“你这样想最好。”

“要不你以为呢?”我回道,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觉得干涩的厉害。

“很抱歉那时候我没有回去。”他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将我执着地认为他亏欠的东西化为虚有。

很抱歉……

我是否就是在等着三个字?

我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流下来,转过身子拿起那个竹马,“啊……这个啊,我都快忘记长什么样子了,不过吕经理,我真想不出来你小时会骑在这个上面。哈哈……”我大笑,不是装的,而且我一想到吕望狩这样一个腹黑的人骑着竹马就想笑。

“小时候呗……”吕望狩说,目光凝结在我的后背上,让我全身不自在。

“是啊,小时候,太傻了。”我说,“这个东西丢了吧,脏成这样落得到处都是灰有什么用。”我借机开门要出去。

“留着吧。”吕望狩说,“以后要是什么东西滚进了柜子床下面,还能用它拨出来。”

“……吕经理你真是会合理利用啊。”我感叹道。

他没说话,我趁机抹了一下眼睛,“小时候的东西就是耐用啊。”我拿着竹马背对着他而站,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转身。

“怎么站在那里不动?”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堪,或许让我难堪他会很舒坦?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吕经理,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很可笑,我把这段记忆当回事很可笑,或许我就很可笑?”

也不顾自己眯缝着个金鱼眼,流着眼泪的样子多么难看,我扭过了头,既然大家都说开了我还躲什么呢?

难道还要抹点小胭脂,拿把圆扇半露半遮么?

我最猥琐最难看的时候也是被他看见的,我还怕啥!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或者我宁愿他说点什么也不要保持沉默,他起身,走过来,拉近了我,一种温润的感觉停留在我的额头上。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和吕望狩的争斗我没有赢的可能。

这种比赛,谁爱了,谁就输了。

而我从第一眼就输了,尽管我知道他永远不是真正会如此温柔地用唇吻我额头的男人,他勾起嘴角露一出一丝笑,“情人节那天你把口水留在我车上,今天是白色情人节,我还给你,咱们也算清了一笔账,不,是两笔。”

一个吻,两笔账,我还有什么赢的可能?

我的目光从他的侧脸滑过看见他身后的日历,3月14日。

没有巧克力的情人节我送了他口水,没有回礼的白色情人节,他还了我一个道歉加口水?

难道是我赚了?

写第一人称实在是郁闷啊……无法表达别人的心理。只好写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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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个女孩,一直都记得。

照亮夜空的烟火下,那个前一刻得意地用扯裤子上的线,下一刻就鼻涕眼泪一把抹的女孩,额前的头发焦成了一团,止不住的哭泣,我吓坏了,跑走想去找大人。

我对她说,“你等我。”

我跑回了太奶奶家里,对,那天的除夕我们家四世同堂,儿女们都赶回来陪九十高龄的太奶奶过年,也许是太激动了,太高兴了,太奶奶笑着笑着就心脏病发了,我跑回家的时候门口已经停着120急救车,我还没回神就被妈妈扯着丢进自家的车里。

那天晚上在医院的病房里,太奶奶去世了,在我12岁记忆里的那年除夕,除了哭泣还是哭泣,她的哭泣,我们一家的哭泣。

等火化结束以后,我们全家回到T市为太奶奶收拾遗物,趁着空闲我跑出去想找那个女孩。

那片坡地上还残留着烟火的红色的纸屑,被人的脚踩过嵌在泥土里。

我四下转悠着,突然透过一家院落看见房里的她,我靠在院落里的围墙上想叫她,可是我不知道名字,而且房里的门窗紧闭着,她拿一枝毛笔在写着什么,我又凑近了一点,看见她头上烧焦的头发,烫破的额头,心里一阵愧疚。

“喂……”我嗓子里才发出一点声音,旁边一个孩子走了过来,“你胆子真大,敢来这里叫人。”

我扭头问,“为什么不能叫?”

那男孩说,“这里的人凶死了。小凰都没有时间出来玩的,除夕那天小凰去放烟火把头烫破了,她爸爸就不让她出门了。”

“为什么?”我越听越不明白了。

“你真不知道?”旁边一个略大一些的女孩也凑了过来,似乎是那男孩一起玩的,“我才倒霉呢,除夕那天就是我带小凰出去玩的,我被我妈骂死了。”

我探头看了一眼屋里写字的身影,那女孩继续说,“你要是不想被骂就别叫了,就是叫了她也不会出来的。”

“恩啊……小凰是陆正檀的孙女,她爸爸是陆永谦,小凰才不会和我们这样的人玩呢。”男孩说,“她可是陆家唯一的女儿,我妈妈说她以后是做大事的。”

我呆楞住了陆正檀我知道,才来这里陪太奶奶的时候爸爸和妈妈说要去拜访这个人求一纸墨宝,我没有跟着去,我和妹妹在家同表哥表姐们玩。

如果那天我去了,是不是我就能见到她了呢?

那女孩说,“小鸡以后会成什么样呢?应该和电视上的人一样吧。”她说着摸出一张香港明星贴纸,对我说,“小鸡以后会变成这样的。”

贴纸皱巴巴的,上面的女人优雅地笑着,我想到了流光下猥琐地扯裤子线头的她,以后会是这样?

也许别人我会怀疑,但是她我不怀疑,因为她是书香门第陆家的独生女儿。

虽然我们家是经商的,我也从事着商业领域的职业,但是免不了和上流社会的名人有交流,自然也包括文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听过很多关于陆正檀的消息,他是人人敬仰的书法大师,而前些年,陆永谦也被人尊为古文大师,陆家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可惜我从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报纸上,杂志上,节目上,各种各样的访谈,没有关于陆家女儿的一个字,仿佛就是不存在的一样。

尽管我刻意地去关注这些,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而我不过是记忆里那一片流光下的一个身影,再见将是如何,我不知道。

各种社会名流的聚会我都会参加,那一个个纤细高挑的身影,我试图在她们脸上找到她当年的神情,也许有几个带着我臆想中的古典的气质,可是她们都不姓陆,也不叫小凰。

我懊悔自己当初竟然她放烟火,如今的她应该有如同他那文质彬彬的父亲一样的气质,是一个纤细的女孩了吧。

女孩都是要温柔对待的,尤其是她,我这么对自己说,对每一个认识的女孩都温柔着微笑着,希望有一天我对着笑的人是她。

可是我一直没有遇上,直到某天我送朱小白回家,那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像我妹妹一样,然后我在楼梯转角看见她,她顶着蓬乱的头发,羽绒衫下面是一截花裤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表情猥琐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住在这样的地方,如果她不是穿着这样的衣服,我也许会相信她就是那个女孩,她们的神情那么相似。

可是陆家的女儿怎么会住这里,怎么会穿着大花裤衩呢?

情人节那天再遇到她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丝的不悦,之前在麦当劳就见了,第三次见面我心里很复杂,想见到如同记忆里的那样的神情,但是却又不忍不住想,你又不是她,为什么要有一样的神情?

为什么,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让我觉得很慌乱。

我狠狠地同她说话,看着她弯着腰擦着车子,纤细的背影很像那弯腰插线捻的身影,我怕自己看花了眼,更怕自己慌了神,进了车子扬长而去。

我以为一切该结束了,可是我却又看见了她,透过我门上的玻璃,她正做着各种诡异的表情,因为从外面看这是一面镜子。朱小白前几天和我说让我安排工作的一个姐妹,可是我没想到是她,我看着简历上的名字,陆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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