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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301)+番外

……山洞,毒蛇,外面是春日的青葱草木。不不,好像又没有火堆,外面明明是冰天雪地,山洞里也没有蛇,只有安静的长夜。

相同的,是胸口都疼。一会儿是只有锁骨下麻痒又热,一会儿又连成一片,肋骨戳着胸腔的组织,动一动就剧痛。……

片刻前是阮轻暮俯下身,扒开了他的衣服,冰冷的唇贴上来轻轻吮吸;下一刻,就变成了他坐在山洞里,把他的头放在大腿上,轻轻在他耳边絮语。

他脑海里的画面走马灯似的,飘飞变换,处处都是阮轻暮的脸。有时候穿着锦衣长袍,有时候又是利落的夜行衣。

一会儿是穿着运动短套装,露出修长大腿和手臂,在操场上笑吟吟回首;一会儿又是半裸着身子,腰间系着雪白的浴巾,站在泉水中,目光迷离,脸隐藏在氤氲水雾里。

可是这一切,都在下一个画面跃出来时,戛然而止。

所有温暖的画面隐去,彩色变成黑白,有声变成静默,阮轻暮站在泼墨画就的桃花树下,身边忽然绽开一片血色,铺天盖地,海洋一般汹涌。

……他脑子里忽然像是被什么狠狠重击了一下,身上的剧痛也从胸肋直冲心底。

“啊!”他哑着嗓子,在梦魇里叫了一声,疼得冷汗岑岑,骤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他的视线好半天才能聚焦,看见了面前高高悬挂的吊瓶。好半晌,他缓缓转过来,看向了四周,再落在身边的病床上。

猝不及防,阮轻暮安静睡着的脸就撞进了他的眼底。

阮轻暮的病床更靠近床,病房的窗帘不厚,只能遮挡住小半光线,他的脸俊秀安然,因为拿外套包住了头脸滚下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只是有些撞肿了的地方发着青。

平日就瓷白的脸上更没有血色,显得睫毛更黑,眼皮上的青色小血管更加明显些。

秦渊痴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有那么几秒钟,忽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脑海里那些东西在醒来的一刻迅速消失,以海水退潮般的速度褪去,仅仅剩下些零碎,浑浑噩噩地,重回心底,找不到出口。

可是却剩下了尖锐而巨大的疼痛,戳着心,捣着肺,带出了血沫,碾压着血肉。

仿佛心有灵犀般,一直安静睡着的阮轻暮,忽然也眼睫一颤,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那里,使劲看了身边的秦渊一会儿,终于笑了。阳光无声又温柔,照着他带着青肿的脸上,却漂亮又神气。

“醒啦。”他笑意依稀,“怎么样啊,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秦源身子动了动,就想冲下床,可是刚一动,胸口就猛然有剧痛袭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啊……”

阮轻暮的动作快得像是一阵风,在他倒下去的瞬间,已经一跃而起。

身后,吊瓶的皮管被带动,歪歪扭扭地跟在他身后.刚重新扎好的针头又歪了,阮轻暮不管不顾,胡乱一伸手,把碍事的针头胶布统统拔了扔了,飞扑到秦渊身边。

捧着秦渊的脸,他咧嘴一笑,眉目生动又嚣张:“乖,重病号就别动了。”

埋下头,他把破了一角的唇印下,深深地吻在了秦渊干燥的、没有血色的唇瓣上。

辗转,用力,却温柔。

“这些天,由我来负责吻你。”……

秦渊似乎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带动了伤处,还是什么。他的身体绷紧,猝然伸出自由的一只手,死死揽住了身边阮轻暮的腰,往下带了带,让这个忽然的吻更加深入。

劫后余生,别来无恙,需要一个仪式感的庆祝。

平常却热烈,上辈子错过了,这一生狠狠补足。……

穆婉丽端着刚从外面叫的早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刚想说话,身子却忽然猛地僵住。

手里的餐盒晃了晃,差点就要掉下去,她死命地抓住,才没发出任何声音。在门口站了十几秒,她呆呆地看着床边两个依旧缠绵接吻的少年,没有发出声音,缓缓退后。

靠在外面走廊的墙壁上,她身子微微发抖。

……

高三的最后半个学期开学早到令人发指,春节后才一周,就开始报道。所有的学生痛苦不堪,就算是最牛批的培优班学生,都没几个能真的做完各科老师疯狂布置的卷子。

开学第一天,一大堆人带着厚厚的寒假作业和试卷,正打算来最后赶一波,可刚到学校,年级大群里,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炸了群。

“1班秦大佬和9班体委一起受伤住院了?我靠真的假的?”

“严重吗?好好的一起受伤,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有人路过办公室听见的,培优班的班主任怀大妈抱怨呢,说他们班的优等生只要和那个9班的在一起,就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