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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当咸鱼(175)

李承策忍着想要伸手过去摸一摸的冲动,语音不再是惯常的平淡,而是略带了一丝哑。

“有孤在,你便不会福薄。”

松开她的手腕,伸手拿起了放在炕桌上的那本书,“孤赏赐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这匣子首饰,你拿下去。”

想起那件被她随手转送给小茶的披风,李承策便又忍不住说道:“这些首饰,你可要收好,别让孤在其他人身上看到。”

孟瑶:......

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意有所指。而且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儿深闺少妇的幽怨啊......

忙打住了心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应了一声是,伸手拿了那匣子首饰放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去了。

至于手腕上戴着的红珊瑚手串,她原是想要取下来的,但是又不大敢。因为这毕竟是李承策刚刚亲手给她戴上去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刚刚李承策竟然亲手给她戴手串,孟瑶就觉得心里怪怪的。

偷眼悄悄的去看李承策,却见他已经在开始看书了。眉眼间一片平静祥和,仿似刚刚的事在他看来压根就不算什么。

行叭,那她也别胡思乱想了,静下心来做绣活吧。

但孟瑶很快就发现,只要李承策还在这屋子里,她是别想要静下心来了。

倒不是因为李承策坐在这里就会让她心猿意马,实在是这个人就没个安静的时候。

一会儿的功夫就同她说:“瑶姬,外面的风刮的紧了。”

一会儿又同她说:“瑶姬,你听,琉璃瓦在响,该是下雪子了。今夜定然会下雪。”

一会儿又问她:“你在绣的是什么?打算用来做什么?屏风?”

顿了顿,又有些嫌弃的说道:“你绣的这幅画是从哪里看来的?意境不高。过两日孤亲自给你画一幅,你照着孤画的画绣罢。”

孟瑶忍着想要将手边的笸箩整个儿的罩到他头上,将他打一顿的冲动,用力的捏紧了手里的绣花针。

这位殿下不是明明是个话不多的人吗?但怎么今晚他的话竟然这样的多?!而且听起来还都这样的幼稚,跟个想要引起大人注意的小孩儿一样?!

这还怎么让她静下心来做绣活啊?!

孟瑶很生气,孟瑶很暴躁。然而她不但不能发火,还得温声细语的回答李承策的所有问话。

便是有些话不用回答,也得应一声是附和。

不过到后来她连是都懒得说了,只嗯一声就算回答了。

好在李承策一点儿也不生气的样子,到后来她的胆子就渐渐的大了起来。再听李承策说了什么话,也不再停下手里的针线,起身站起作答。一边继续低头做绣活,一边随口嗯一声也就是了。

站在门外的徐怀转头看着他们两个的这般相处模式,微微一笑。

他还记得他少时在家,父母之间便是如此相处。后来他入宫,也辗转伺候过几位妃嫔。其中有得宠的,也有不得宠的。但任凭再如何得宠的妃嫔,在皇上面前那也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没有一个人敢如同孟瑶这般随意。

不过看李承策现在的样子,非但不觉得有被冒犯到,反而眉眼间一副极为轻松享受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因为以前从没有人胆敢这般同他说话,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一时新奇,还是因为他宠爱孟瑶,对她格外宽容的缘故,所以哪怕明明知道孟瑶是在敷衍,才依然不会气恼......

徐怀觉得这两个原因应该都有。

他原是不想进去打扰的,只是看看庭院中的更漏,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转身进屋,开口提醒李承策。

“殿下,夜已深了,明日还要早起召见群臣,您看您现在是不是回殿安歇了?”

李承策听他这般一说,才知道时辰竟已这样的晚了。

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便问徐怀:“外面还在下雪子?”

“还在下。”徐怀躬身恭敬作答,“而且这雪子下的较先前越发的紧了,打的廊前桂花树的叶子一片声的响。今晚估摸着应该会有一场雪。”

李承策点了点头。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见孟瑶已经将搭在衣架上的貂裘拿了过来。

哼,她倒是巴不得他现在立刻就走。

李承策目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道:“这貂裘暂且留下。”

孟瑶吓的立刻抬头看他。

这位殿下是什么意思?难道都已经到这个时辰了他还不愿意走啊?他还想坐到什么时候?

李承策还是喜欢看她这副惊讶的样子的,给人的感觉甚是鲜活。

心情较刚刚好了一些,也就肯解释一二了。

“孤刚刚看过你床上的被子,并不厚实。今晚下雪,后半夜定会寒冷,你只盖这一床被子如何够?暂且将孤这貂裘给你盖在被子外面,明日一早再让人给你另送几床厚实的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