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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当咸鱼(195)

这个人,分明就是那一夜暗中来见李承策,走路如猫儿一般全无声音的那个影卫。

李承策见燕扬过来,心中微沉。

燕扬一般都是晚间过来对他禀报当日孟瑶的行踪, 但是现在白日就出现, 且步伐紧急,显然是有要事。

开口叫徐怀等一众殿中伺候的内监出去之后,他便直接问道:“瑶姬出了什么事?”

燕扬立刻跪下禀报:“瑶姑娘刚刚回来的途中被太子妃娘娘身边的侍婢叫走。她宫中有侍卫看守,属下不敢跟进, 所以回来禀报殿下得知。”

李承策听了这话,一张俊脸完全冷了下来。

宋霓云自嫁他这几年,向来在后宫深居简出,也不敢插手他的任何事,他便也一直容得她和她的儿子。甚至给了他母子两个人前的风光和尊崇。但是现在,宋霓云忽然叫孟瑶过去做什么?

虽然猜不透是何事,但总归不是好事。

原是想要让徐怀走一趟,将孟瑶接回来,但转念一想,他还是转过身,沉着一张脸,快步的往外就走。

*

宋霓云宫中。

孟瑶此刻虽然心中有几分慌乱,但面上依然装的很镇定。

相比较而言,宋霓云在其他的事情上面虽然都能爽朗的不以为意,谈笑风生,但是只要是涉及到柳沉舟的事,她就没办法沉得住气了。

也没有同孟瑶虚与委蛇的说其他的话,伸手拿了那只已经完全枯黄的蝈蝈儿托在白皙的手掌心里面,直接问她:“你送给轩儿的这只蝈蝈,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说话的语气虽然还算平稳,但望过来的目光却十分的急切。

“回娘娘的话,这是奴婢自己编的。”

孟瑶将自己刚刚想的托辞说了出来,面上看着还十分诚恳的样子,“那日见小殿下在园中各处找蝈蝈儿找不见,小殿下甚是伤心,奴婢想起身上还带着前几日编的蝈蝈儿,所以便拿出来送给小殿下,想要哄他开心。”

说到这里,孟瑶一脸的诚惶诚恐,“想是奴婢做的这件小物污了娘娘的眼,娘娘心中不悦,今日叫奴婢过来责罚。奴婢甘愿领罚。”

宋霓云心中刚刚的急切褪去少许,整个人现在又慢慢的平静下来。

听了孟瑶说的这一番话,她目光不善的看了她一眼。

倒是聪明!

她尚未提问,孟瑶就已经先将所有的事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说了甘愿领罚这样的事。

若不是那蝈蝈儿的腹中塞了一粒红豆,与那时表哥给她的定情信物一般,现在听了孟瑶的这一番话,她指不定还真的会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便说道:“哦?你自己编的蝈蝈?”

叫了谷雨过来,吩咐她:“你去院中摘几片竹叶过来。”

孟瑶一听这话,心中就知道要糟。

果然,等谷雨回转来,宋霓云就说道:“你不是说自己会编蝈蝈?既如此,当着本宫的面,再编一只给本宫看看。”

孟瑶:......

他妈的!早知道那时候在围场就该央柳沉舟教她编蝈蝈才是。

脑中急转,立刻再找说辞。

“没有想到会被娘娘看出来,奴婢,奴婢该死。”

孟瑶心有不甘,然而也只得趴下去对宋霓云磕了个头。

她原就不习惯动不动就对人下跪,自在李承策身边伺候以来,先时偶尔还要跪一跪,但近来李承策对她极其的宽容,她不说跪了,便是对李承策行礼的时候都很少。没有想到今日却要再次重温下跪磕头的滋味。

而且,这隆冬的天气,外面还下着雪,她跪在这冰凉的水磨青砖地上,膝盖都快冻的没有知觉了......

忍着从膝盖那里传过来的冰凉入骨的冷感,孟瑶额头抵在地面上,声音听起来越发的诚惶诚恐。

“实不相瞒,奴婢并不会编蝈蝈,这只蝈蝈,是,是有人送给奴婢的。奴婢一开始是为了讨小殿下的好,所以才说是奴婢自己编的。奴婢不该说谎话欺瞒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这蝈蝈是什么人送你的?”

宋霓云心中激动,立刻追问,“快说。”

孟瑶心里有几分犯难。

她是肯定不能将实情说出来的。

宋霓云原就是个胆大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当年她尚在闺阁的时候就敢做下在世俗之人看来不可饶恕的婚前失贞,珠胎暗结这样的事来。后来指婚的圣旨下来,她更胆大的要跟柳沉舟私奔。

这会儿她才见到这只蝈蝈就已经激动成这个样子了,要是再告诉她现在柳沉舟就在怀栾围场,一直念着他们母子两个,那她一激动下来,指不定接下来就会干出什么事来。

李承策又是个十分聪敏细心的人,到时候要是被他给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