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者离开以后(40)

路妈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放柔了声线：“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帮助，来告诉妈妈，是谁让我们家乖小鹿难过了呀？”

妈妈的问话让好不容易止住泪腺的路鹿差点再次流泪，她抹了抹眼睛，摇摇头道：“我，我就是太想你们了。”

站在一边的路鲸听见这话后，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想起那天在学校栅栏的地方看见的身影，直觉当初那个人影和现在坐在这里的二姐是同一个人。

“你想我们，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呢。”路羚从路鹿进来之后一直在观察她，联想到之前来自张岚的消息，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也很想你的啊！”

路鹿说不出话来，明明来之前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家里人，但现在真的要开口了，她却觉得自己的嘴巴像是被封上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直没说话的路爸爸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的声音听着平稳，但仔细体会却能感受到其中不经意的颤抖：“这几年不回来，是因为不想回来，还是因为不能回来？”

路鹿瞪大了眼，惊讶地看向了路爸爸。后者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别怕，你现在回来了，应该意味着事情都过去了吧？”

尽管路鹿知道家里人很大概率会相信自己的话，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可能对这件事早有意识。路羚在路爸爸说话的时候，路羚拉过她的手：“现在可以说说吗？告诉我们你这六年去了哪里？”

担心将这六年的经历叙述出来会对路鹿造成二次伤害，路羚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时间，决定先把他们知道的事说出来。

“如果不是爸妈确定当初生你的时候不是双胞胎，之前测DNA和指纹都没有查出问题，我们都要以为你是被换了一个人了。”

路羚先是勾了勾嘴角，但似乎是情绪不好笑不出来，很快就抿直了嘴，继续说道：“那天你回家的时候没有带绘画工具，看到小鲸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停下来和他聊天，我们都以为你是心情不好了。”

路鲸对这件事其实还是有印象的，他那个时候年纪也不算小了，原本关系最好的姐姐突然变得冷淡，让他好久都转不过弯来。

路羚继续说道：“当时妈妈也想过去抱抱你，可是……”

可是当时的那个路鹿不仅没有回抱住路妈妈，反而把人推开了。

她说：“别碰我！”

在最开始的时候，路家人都只以为是自家的乖乖女终于迎来了叛逆期，只想着要照顾她的心情，在家里的时候都尽心尽力地让她受到最好的照顾，就连最小的路鲸都领到了一项任务，要用他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来给亲亲二姐解压。

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就连最迟钝不过的路爸爸都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原本乖巧的女儿变得乖张，还能说是叛逆的原因；但行为习惯、个人爱好、生活作息全都变得不一样，已经不能说是一件正常的事了。

路家人好几次都想要和当时的她谈谈，但再被拒绝两次以后，他们就开始暗中观察起来。

和路鹿的记忆里有点偏差的是，实际上在替代了她的人第三次拒绝了“谈谈”时，路家人已经确认那个人不是他们所认识的路鹿了。

明明样子没有变化，就连偷偷验过的指纹和DNA也没有变化，但“她”就是不再是路家的二女儿路鹿了。

路妈妈情绪不大好地说：“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开始回想起之前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来，很快就确认‘她’是在哪天来到这里的了。我们去过学校，去过你最喜欢的店铺，想要把你找回来，却都没有成功。”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灾难会突然降临到他们身上，但抱着女儿还会回来的希望，他们一直没有放弃。

听到家里人的缓缓地把这几年的事情说出来后，路鹿才弄明白了回忆里一些看起来很没有逻辑的事。

对方之所以会继续报名漫画专业，不是因为那个“系统”的要求，而是因为一直被家里人盯着；记忆里所谓的“决裂争吵”也是因为路家人想要从对方那里知道路鹿自己的消息，双方谈不拢，又各有顾忌，才会发展成这样的场景。

“我没想到你就这样回来了，”路羚眼圈也红了，“不然我肯定会立刻去见你的。”

路鹿迟疑了一下，抱了抱看似坚强的姐姐，才说起自己的经历：“……我当时醒过来也很迷茫，就知道自己要去录制节目。”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忍不住撒娇似地抱怨起来：“我这几年一直呆在学校的画室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好在里面有很多课本、画纸和颜料，我就偶尔看看书，画画漫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