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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可鉴(124)

  他点了点头,转身绕过回廊,从徐年的手中拿了一袋金锞子扔给倚在廊柱上打盹的老鸨。

  “琴关我包了,不许再让她去伺候别人。”

  老鸨睡眼惺忪,本疑惑:“琴关?”拆开钱袋子恍然被金光流朔耀花了眼睛,瞳孔发亮,笑得满脸褶子,应承道:“将军放心,放心。”

  他身后文寅之不满地嘀咕:“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个?”被余思远清清淡淡地睨了一眼,他讪讪地闭口。

  四人各自骑马,踏着夜色沉酽一路往军营赶,等到了营外,文寅之戒备地看了看徐年,冲来报信的校尉道:“等待会儿太守问起来,就说将军在府中与我商讨后续粮草供给。”

  校尉忙不迭点头:“属下明白。”

  余思远一脸沉定,从马背卸下佩剑,径直入了主营帐。

  靖州有品阶的文官武官几乎都到了,太守身前摊着一张布防的羊皮地图,正愁眉不展,见余思远到了,忙止了他的行礼,道:“余大将军不必多礼了,想必校尉已向你说了军情,你可有什么想法?”

  余思远忖度片刻,道:“坚壁固防,静待援军。”

  堂下官吏交耳议论,忧愁道:“靖州是太平州郡,久未逢战乱,城墙年久失修,粮草囤积也不够,只怕守不了多久。”

  “守不了多久也得守!”余思远看向太守,目光精烁,有着山峦伫立般的沉稳坚定:“山越气势汹汹而来,士气正盛,且数量三倍于我,若是硬碰硬,只怕是以卵击石。靖州乃我大魏领土,治辖广袤,若是在我们的手里丢了,君侯面前,我们为官为将者,恐怕也只剩下以死谢罪了。”

  话音落地,堂下一片寂静。

  太守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凛然一悚,目光扫过堂下众人,道:“传本官命令,靖州上下严防死守,不许放进一个山越人。”

  众臣皆跪地应是。

  *

  陵州

  江叡将应敌急策布置完,众臣下去各谙职守,议事殿空寂下来已是黎明,天边飘出一片暗淡的鱼肚白,散漫地渡上轩窗,渗透茜纱窗纸落下虚泛的明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喜服,不禁苦笑。

  众臣鱼贯而出,沈昭愿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人都走了,复又回来,不安道:“山越向来徘徊在赫连山一带,那里有新军,还有越州守军,怎会如此轻易且悄无声息地突破重围一路杀到了靖州?”

  江叡神色陡然阴沉,眸中闪过戾色,抬头反问:“你有何猜测?”

  沈昭愿忖度:“齐太守……”他犹疑道:“不会吧,齐家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勾结外敌,那可是诛灭九族之罪。”

  上首迟迟无回应,他抬头望去,见江叡隐在深殿阴暗处,黎明的曙光尚未照到那里,看不清面上神情,只是许久,听他清冷道:“如今暂动不了齐家,只能多加防备。”

  沈昭愿应下,兀自忧心忡忡,忖了忖,方才道:“依臣之见,君侯实在不该如此快的和齐家决裂,迎娶君夫人也实是操之过急。如今内忧外患,吴太守那边……若是现在动他,也……”

  “吴蒙孤一定要动。”江叡霍然打断他:“大周使臣不日就要回长安,离派遣质子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若是不能给袁夫人一派沉重打击,杀鸡儆猴,他们定会阻挠江勖入长安,到时就没法收场了。”

  “吴蒙泄露孤的行军方略,先后在陵州和靖州派人刺杀孤,这一些证据确凿,此事交给你,若是这样还定不了他的罪,就是你无能。”

  沈昭愿不情不愿地揖礼:“是,臣明白。”

  江叡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前世他快驾崩时沈昭愿就是这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如今他还活得好好的,不过遇上了些难处,他还没觉出什么,沈昭愿又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苦瓜模样。

  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昭愿,如今你不必想太多,能名正言顺地扳倒吴蒙,就是解了孤的后顾之忧,剩下的事,孤自有主意,不管小人如何作祟,大魏是垮不了的。”

  可这安慰之言尚起不到什么作用,沈昭愿愁绪不减,敷衍地应了应,耷拉着脑袋出了议事殿

  。

  江叡无奈地摇了摇头,银鞍进来道:“君侯,夫人让来问问,您何时回去,莫要迟了今早的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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