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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弦歌默(6)

  女子清朗豪爽的言笑之声传来,响彻其间为此处增添了几分活泼情趣。

  见李世民牵着一匹黄白骏马悠闲地走过来,他身边的女子牵着一匹红鬃马。他们二人一个身穿银白便袍,一个穿着鹅黄罗裙,远远看去很是般配。

  “大哥……”李世民扬声喊道,在看到我后的一瞬间笑容有片刻的僵滞,随即恢复如初。

  李建成微笑着应了一声,凑至我耳边低语,“她是突厥公主阿史那翎。”

  他未言时我已猜到了几分,深宫寂寂肃然之地,能肆意欢笑的女子又有几个?

  近近看来,阿史那翎白皙的脸颊微红,微绛胭脂,淡疏眉峰青如远黛,不乏端秀英武之气。

  她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这位应该叫嫂子吧。”大概是察觉到我们骤然暗沉的脸色,她怔怔地问道:“难道我说错了?”

  李建成先打破沉默,笑道:“别说不是,就算是也该世民叫,难不成你要随他叫?”

  闻言阿史那翎脸颊的胭脂愈加绯红,竟显羞赧之色。

  我恍然明白什钵苾的用意,若我没有看错,这位阿史那翎公主应该是衷情于李世民,若要破坏联姻还要从他身上着手。

  只是,阿史那翎风华正茂,又是金枝玉叶身份显赫,我又如何能与她比?

  “好漂亮,可以送给我吗?”阿史那翎双眸幽亮地看着我手中的花环,我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了,公主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正捋顺着黄鬃马绒毛的李世民倏然回头,目光闪烁着希望的神采在我和花环上游移后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如此精致的花环,不知道是谁教你编得?”

  我一愣,迷茫地看看零花星草摇曳的花环,“没有人教过我,好像天生就会。”

  闻言李世民眸光一黯,转过身去便不再言语。银白的身姿修长从容,白衣箭袖。

  早闻李家家教森严,不仅注重经史子集,修身养性,也格外重视骑射之术,看他们二人牵着缰绳熟稔地做预备工作,料想传言非虚。心中越发紧张起来。

  阿史那翎见我立在原地,握着马鞭小步跑过来问:“怎么了?”

  我苦笑着说:“这里都是高手,我的骑术一般,怕出丑。”她惊诧地看着我,仿佛骑术一般是极为怪异的事情。想来突厥人都是马背上长大,即使睡着了也不会掉下来,她的惊诧便有据可循了。

  她愣了一会儿,恍然所悟地点点头:“中原女子讲究行为端庄,是不是在你们眼里‘骑马’是件有损形象的事情?”

  我也愣住了,怔怔地歪头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言罢我们两个眼对眼看了半天,扑哧一声笑在一起。

  正交谈的李世民和李建成被笑声所引,都往这边看。阿史那翎身体一颤,胳膊搂过我的脖颈小声说:“没关系,我教你。”随即又加了句,“决不能在他们面前跌份。”

  说完跑过去牵我的那匹马,阿史那翎皱着眉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见那马鬃毛微红,阳光下油光水亮,前蹄慵懒地刨着土,耷拉着脑袋一副无力的样子。

  “一看就是‘胭脂马’,虚有其表,外哨内干,跑起来肯定极是无力。”

  李世民牵了自己的马过来,说:“我与大哥尚有些事情要处理,就让公主骑我的马。”李建成好整以暇地扫过我们,幽笑道:“世民今天好生大方。这格勒骠上次元吉要借来骑骑,你就死活不让,还说兵刃,骏马,盾牌乃军人万不可离身之物。”

  李世民面不改色,道:“大哥哪里话,我是怕元吉顽劣弄伤了格勒骠,才说出那些唬他。”

  我仔细观察他们口中的格勒骠,黄白鬃毛,比寻常马匹高出几分,只是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有气无力。阿史那翎见我一脸怀疑的表情,嗤笑道:“可别不识货了,它是阿木琼格勒送给世民的宝马,在突厥也是数一数二。”

  我骑上格勒骠,才觉□一阵,那马瞬间抖擞起来。才知好的战马于寻常时刻都是养精蓄锐,深藏不漏,待上战场才显出真正实力。向后看了一眼,见李建成于李世民站在桑树下,商讨着什么,神情甚为严肃,应离不了军国大事。

  “像你这样,要什么时候才学得会?”阿史那翎不满地回过头来看我,说完马鞭一抽,隐忍良久的骏马终于得到指令,嘶吼一声便纵跃数里如清风扫落叶势不可挡。我完全懵了紧贴着马背,直到丛林中杂枝碎蔓戳到我的脖颈传来阵阵刺痛方才反应过来。

  势不可挡的格勒骠已经跑出了东宫跑马场的范围,径直跑到后面的桑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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