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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光年(16)

他根本不是GAY,就算做尽了所有事,至多勉强是个双的,我不能这么粘粘乎乎的跟他耗下去。除非他只有我一个,否则我放弃,我无法忍受自己像古代宫廷里,那种随时随地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揣着一颗寂寞芳心任他予取予求,末了还得毕恭毕敬说句“谢主隆恩”。

从总总事实来看,对他来个深情告白纯属多余,我只能接受两种情况:要么相爱,他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要么干干净净做个表面知己,除了聊天别无其他。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太现实,我们的朋友交情都有好几年了,绝交这种事我拉不下脸,也没法跟小川他们解释,而且我对阿飞式的“突然想通”还抱有相当大的期望,那才是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于是我再次开始了“冷落”行动,坚决不跟他单独见面,每次有第三个人在旁边才做做好友的样子,就连小川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免得他抓着机会迷惑我的心志。他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骂我神经病就是觉得委屈,基本上他没得罪我什么啊……也是,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摊上这么个该死的同性恋,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却又一个劲儿装清高,明明眼一闭就可以躺到他怀里什么都不顾,也算完成了一场贯彻到底的痴情。

我为了躲他,电话换成带来电显示的,大门也换成带猫眼的,他找过我好几次我都“不在”,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有一次他在我门口骂了几声,其内容如下:“高郁你个神经病!我知道你在呢!你他妈出来!我哪儿对不起你了!混蛋!狗日的!#*%xx……”

我在门内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无声的苦笑,我就这么点出息可是没办法,我真是怕了他那种无辜的样子,如果门一开,他软软的说上一句不怎么样的甜言蜜语,我还不又得晕菜?

当然了,他找我不一定是为了那事,但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他兴致一来随便玩上一次,我就得花上千百倍的力气反省,好让自己从希望中再度抽身,前几次的经验把我折腾得太狠了。

有过肉体接触再要两个人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再见亦是朋友”可以,但前提是再见的地方没有床或者沙发什么的,况且以他的自制力,可能要大庭广众作为后盾才确保万无一失。

小川来找我的时候,对我的新大门颇感疑惑:“你干嘛换门?那个好像还行吧?”

“坏了,所以换个结实点的,免得被人捶烂。”

“呵呵,谁会那么无聊啊?”

进了屋我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小川百无聊赖打开我的电脑玩桌面小游戏,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川把话题拉到了李唯森身上:“……高郁,那家伙这段时间脾气挺躁的,你发现没有?”

“是工作找得不顺吧?”

“可能是……不过听说他家里找了不少人,快解决了……”

“解决就好,在哪儿呢?”

“反正是国企吧,他准备去跑什么汽配销售,好像油水很足……”

“适合他啊,可以出差又有钱拿,他那张嘴也能说……”

“……那他还不满意?老是阴着一张脸,搞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我也不清楚,你多陪陪他就是了。”

“我也要上班,唉,反正我们有空就找他呗。”

“……嗯。”

小川打腻了游戏接着听歌,鼠标在各个文件夹上点来点去,当他点进了我的“精选辑”时,我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好东西”,那几秒我简直是浑身冒汗,赶紧让小川退出来,他一脸好奇的问我:“里面有什么啊?秘密?”

我干笑着打哈哈:“不是……没写完的小说,乱七八糟的……等写完了再给你看!”

“哦,我等着你写完就是了,加油吧!”小川不疑有他,又拨号上网,我收藏夹里的“好站精选”可怎么办啊?

“小川!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有!”我总算想起炉子上烧了好一会儿的水,小川被我“凄厉”的叫声吓得弹跳而起直奔厨房,我则抓紧时间把一切“证据”隐藏起来,等他端来一碗下好的面条,我已经抹净了额上的汗面露微笑:“谢谢!”

天知道,要是小川看见了那些东西会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我用来解决性需求的刺激品,其色情和暴力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也写过类似的小短篇在网上张贴,用词越粗鄙就写得越来劲,完全是一种发泄而已,也许在那些时刻我才是真实的,曾经跟李唯森作爱的那个我只是从前岁月留下的幻影。

基于小川对李唯森的关心,那年的圣诞节我们是一大群朋友一起过,地点在我家。

李唯森来的时候没带上女朋友,我当时心里就犯愁,好在一天下来他倒没什么异常,连瞪我的频率都相当低。

下午的席上我不停劝他少喝点,好保证他可以清醒的离开,他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臭我:“高郁,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听了这种话我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保护自己少喝点,免得待会儿犯错误。李唯森喝了好些白的,接着又喝下两罐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吃饱喝足再打了几小时的扑克,终于到了赶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一个接一个的拜托都被他们逃掉,最后的希望是小川,可他自己也是女朋友搀着才出了门,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想了半天,只能硬把他叫醒再说。

我一边摇晃他一边问他:“你是让她来接你还是我帮你叫车?”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清醒得很,我一瞬间明白了他是在装醉,气得立刻转身往房里走,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句话:“我想你。”

我停顿了一下,脑子有点晕,可还是压住了回头的欲望继续往里走,他又说了一句话:“跟我好好谈一次行吗?……我保证不乱来。”

他的话不能相信,我知道的,所以我冷冷的回他的话:“……你以前答应过,还不是不作数。”

“你就那么记恨?跟我聊聊天都不行?”

他这是狡猾的转开了话题,我也知道,可我的脚在原地生了根,任他走近从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他的下巴在我颈窝处捻来捻去,就象我小时侯养过的那只猫,引诱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那好,我们好好的谈,你先走开。”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句话,甩开他坐到沙发上。

他想坐在我旁边,当然被我赶到了对面:“就坐那边,不准过来……你想谈什么?”

“……你躲我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空。”

“你明明在家都不开门,我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我……你听错了吧?”

“小川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我接着找你就没人了……”

“……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就这么简单。”

“哪种事?”他理直气壮的逼问我,人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也没说个不字,现在就清高了?我没资格跟你玩了?大记者!”

面对他一脸气愤,我只能怪自己糊涂,为什么当时不强硬的拒绝他。我象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了他三秒,然后冷笑着对他下逐客令:“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默认了?那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他首先煽了我一巴掌,使的劲挺大,让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我坐起来正要回手,他就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毛衣,趁我的头套在里面出不来,他又结结实实给了我肚子一拳,这一下让我半天没缓过气,差点晕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翻过去压在身下,两条手臂被他扭在背后用膝盖钳制住,裤子也被死命往下扯,他几乎是一次性让我的下半身彻底暴露,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很难受,我终于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混蛋!”

“我没你浑!”他还有空闲回嘴,抓起我的头发往沙发沿上用力磕了一下,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我头晕目眩的闭上了嘴。

再后来,他直接把那个东西送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或润滑,我咬紧牙关任他冲撞,可眼睛即使闭着也流出了某种液体,其实他从进入到射精总共才四、五分钟,我的感觉上却很漫长,这种行为……就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但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力量的征服而已吧。

等他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下来,我的眼泪也早就干涸,我的语气依然冷淡平静:“你滚。”

他把我半抱着扶起来,尚算温柔的动作掩不住眼中的自得,我陡然间心若死灰,说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听到我的话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话茬问:“……什么?”

“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不走?”我挥掉他停留在我唇角上的手,再次叙述这个我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实。

“那你……你的意思是、你对咱俩的事……是认真的?”他断断续续才能把话说完整,看着我的眼神震惊到极点。

我再不开口,就那么直直的对着他的眼,他也呆呆的对着我的眼,时间停顿了一小会,我们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跳起来就向外跑,连裤子上的拉链都保持着刚才的敞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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