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仙神之名[灵气复苏](11)

一种新的道路，未知的前途，可能是黝黑不见底的深渊，可能是平坦的大道。

安玉山一时不知如何选择。

……

刚从黄叶道人那里出来的安玉山去了白石道人居舍。

手边的茶水热气蒸腾，白石道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面前的弟子。

玉山不仅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发妻留给他唯一的念想。现在他的儿子、他的徒弟，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要下山。

白石道人沉默：“……”

这是对宗门生了宿怨嘛。

安玉山不愿意与父亲这样相对无言，主动解释道：“天地大变在前，宗门少不得与外界接触。总要有人去的。我不过下品灵根，论资质比不得能做擎天之柱的诸位师弟。能为宗门出一份力，也不算空得无用之身。”

白石道人总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老了。同辈的师兄弟一个个突破寿元大增，唯有他寸步未进，空在山中等死；

几个徒弟，大徒弟为护国而死，二徒弟死在刺杀敌寇军官里，三徒弟与人比武几乎全废，四徒弟受不了清修之苦下山成家、曾孙都抱上了，临老了剩下一个老五，老五也要离他而去。

可他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宗门是有些弟子在外经营，可那不过是些普通弟子，与山里联系的也淡了。世俗势力。各地分脉，也都有自己的心思，总要有人去探水，总要有人去

玉山这一辈他是最年长的一个，许多弟子都是暗地里称呼他为宗门大师兄。现在这个“大师兄”说要为宗门出力，他难道要拒绝说“你不要为宗门出力？”

白石道人：“我会与师兄商议的。”

安玉山有些难以启齿，“我已经与黄叶师伯禀报过了。”

白石道人抬头看他，原来只是来通知一声的。

“好。”

——

潜武峰的事情没有打扰到萧令湘。青云观人不多，分得散。女客来了住的是坤道所在的二峰之一的兰峰。主事人是和善的蓝溪道人。

蓝溪道人擅长制药和医术，青云观弟子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找她。蓝溪道人收有弟子九人，最小的一个是苏鹤梦，年纪与萧令湘略大几岁，正式入门不久，其人灵动，玩心颇重，自打萧令湘上了山，便被她带着各处玩去。

“令湘，起了吗！”

这不，人又来了。

“来了。”

萧令湘收拾好画具，提着二胡就出了门。

青云观地处偏僻，旅游开发还没轮到这来。山山水水景色颇好，又有青云观这等还算正经的修行宗门在，平日里调和山水，更添一分灵气。

出了门，外边那个提着琵琶的年轻姑娘就是苏鹤梦。她也是自小习武，身量苗条却不显单薄，双颊微红，肤色白皙，婷婷立在那，一身道袍也是遮盖不住的好身材，眼波流转灵动不显轻浮。

萧令湘与之相比半点不差。容貌半分不逊色于苏鹤梦，同样一身道袍举止之间更见洒脱肆意，实乃真名士自风流。

二人站立一处，实是好风景。

整个代杲山脉之中青云观一家就占了五座最峻、也是最俊的山头，其他又有陆陆续续的道观立在其他山峰之上，嗯，还是青云观的分脉传承。有苏鹤梦这个夏国青云观的嫡传在，这些天来名胜风景萧令潇走了不少地方。

看得越多，她下笔越发慎重，景色取舍之间越发艰难。

“唉。”耳边瀑布之声轰隆，萧令湘一声叹息。

苏鹤梦：“怎么了？我青云诸般景色还看得你叹气？”

萧令湘拉着二胡，声音凄切，“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我竟然从何处下笔才能尽显青云之景。”

苏鹤梦琵琶骤停，“哈哈哈”笑起来，“画圣朱微子为了画我青云一景，差点疯魔暴病，你竟然想要画尽我青云诸景？”

萧令湘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眼神幽怨，傻姑娘。她萧令湘是凡人嘛，说了要画就一定要画，还要画得非同凡响。

苏鹤梦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想不想看朱微子的《望云苍渺图》？”

萧令湘：“你是说真本在青云观？我记得不是藏在夏大图书馆吗？”

苏鹤梦放开琵琶，换了个姿势坐在青石上，“原本是没有的，不过有长孙文刻的石雕呀，想看吗？”

画圣朱微子、其夫雕刻圣手长孙文，是有名的神仙眷侣，据传二人心意相通，凡是朱微子画出来的作品，长孙文都可原模原样、不改分毫神意的雕出来。

闻言，萧令湘也来了兴趣。

苏鹤梦拉着萧令湘就往望云峰的石洞去。

等真正看见这幅刻在石壁上的《望云苍渺图》时，萧令湘对神仙眷侣夫妇的感情多了几分感触。她看过原本图卷，也观过画中的的望云峰，此刻再见了这雕刻作品，的确未改分毫神意，她几乎以为那副画从夏大飞了过来停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