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美人(95)
薛雍看着他飞也似的逃出去的背影,笑了。
……
等他穿好衣衫出来,卫玄琅正立在临窗的瑶琴前,一只手拂在琴弦上,眸光遥远,不知在想什么。
“飞卿。”薛雍从后面凑近他:“在想什么?”
湿漉漉的青丝未束,披在肩头,愈发衬的肤色皎洁,乌眸湛亮。
卫玄琅侧过脸来,耳尖残红未消:“药来了,你先去喝药吧。”
被他一提醒,薛雍忽然正色问:“魏凌怎么会听你的?”
那个人不是只有简承琮用的动吗。
卫玄琅:“自然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连他都卖个简承琮了,真是非常之手段啊。
“你做了什么?”薛雍声线一绷。
卫玄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魏凌说你劳心太过,萧延哥哥,先养病吧,回头我慢慢告诉你。”
薛雍急的眸子都红了,一把抓过卫玄琅的手紧紧捏住:“飞卿,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人用尽办法都没把魏凌弄成自己人,怎么卫玄琅轻而易举就把人给使唤了。
这太他妈扯淡了。
其中一定有问题。
“萧延哥哥,你要是有精神,去抚抚琴平复一下心绪吧。”卫玄琅挑了下眉,看着他道。
薛雍气他不肯和自己说实话,眼尾带着那么一抹撩/拨,声音放的低沉:“你萧延哥哥琴弹的不怎么样,吹箫倒是拿手。”
说着,灿若星辰的眸子眨了下,在卫玄琅腰上欣赏、逗留。
卫玄琅一时没反应过来,可那目光实在太大方,他就是再没往那方面想也绷不住了:“你……”
“飞卿,要不要萧延哥哥教教你?”薛雍揽过他的肩,在他下巴上蹭了下:“嗯?”
就不信了,待会儿趁他迷糊的时候还能套不出话来。
卫玄琅偏过头去,长臂一伸把人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好好喝药。”
“苦。”薛雍看着那一碗黑糊糊的汤药,皱着眉道。
不想喝。
魏凌的药他一年要喝上百碗,说没用吧,有时候还真能救命,说有用吧,他这病犯的是越来越勤了,从前一年一次,现在每个月准时的跟上门催债的似的,真让人头疼。
喝的他舌头都木了。
卫玄琅端起药碗:“真不喝?”
“不喝。”声音闷闷的。
窗外风乍起,绿叶沙沙轻响。
照着街头那些香艳的话本里的套路,这时候卫小爷就该端起药碗仰起头“咕咚”含一口,然后把他摁在怀里一口喂进去……
薛雍眼角的余光瞟着卫小爷,眸中带着点使坏地期待着。
“当真不喝?”卫玄琅又问,丝毫没有端起碗含上一口的打算。
薛雍:“不喝。”
卫玄琅脸色微变:“那就先放着吧。”
薛雍:“……”
非要他把话说那么明白吗。
算了,等再凉一凉他捏着鼻子喝吧。
还不知道卫小爷到底费了多大的劲儿请来的魏凌呢。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个,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
扑通!
两个人正在僵持着,忽然外头连滚带爬进来个人:“薛公子。”
“舒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薛雍一惊。
那人扔了剑跪在薛雍脚边:“公子,咱们派去刺杀淮王的人,都死了,一个都没回来。”
薛雍刚拿在手上的折扇忽然嘶的一声,生生被折断了扇骨,只见他掀起唇角笑了下:“失算。”
卫玄琅亦是一惊,他盯住舒楠,声如冷泉:“你是舒楠?”
刺客舒楠。
久闻大名。
只是没想到他竟在薛雍的麾下效力,呵,他的萧延哥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舒楠抬了一下眼角:“回靖安将军的话,正是在下。”
“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淮王府?”卫玄琅又问。
“七日之前。”他道。
卫玄琅星眸微垂:“巧了,我的人七日之前也去淮王府了。”他顿了一下才道:“淮王,早有准备。”
薛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扯的心口生疼:“飞卿,你的人去淮王府做什么?”
不会像他一样要刺杀淮王吧。
“追一个人。”卫玄琅道。
薛雍:“谁?”
卫玄琅见他语气都有些破碎,手伸过去放在他肩上:“象松山。”
“我怀疑先帝死了之后,他一直跟淮王府有联系。”他继续道:“看来淮王也是处心积虑多年啊。”
简承琮这次,怕是要引狼入室。
象松山。
必然是和十五年前萧家被灭门一事有关系了,否则,卫玄琅不会追着他不放。
薛雍忽然端起手边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咕咚饮完抹了一把唇边的水渍:“是他,对吗?”
是象松山当年对萧家动的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