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脱轨(78)+番外
陆执后续还要继续上学,以后读大学的学费也是问题。
赵渔看他这段日子撑不住,每天精神恍惚,让陆执每天放学就来超市里。
那天在里屋写作业,陆执突然说不想继续读书了。
赵渔皱眉问:“为什么?”
“我……”陆执说,“我想找个工作,还能养活自己。”
赵渔斥责他:“你是不是傻?没有学历,怎么找工作?去工地吗?”
陆执低头不语。
一旁的小山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执不高兴,抓抓他的手指,给他看自己新拼好的小房子。
陆执问他:“是你的小房子吗?”
“嗯,不过哥哥也可以住进来。”
陆执在那一刻想,连小山都知道,他没有家了。
或许是因为气温骤降,赵渔有些感冒,起初并没理会,过了一天早上起来觉得不对劲,脑子昏昏沉沉,四肢也无力。
傅劣看到他脸色不对,就说让他今天不要去开业了,赵渔说没事,还是不顾阻拦坚持去了超市。
到了晚上就真的撑不住了。
头很晕的赵渔一个下午都趴在桌子上,两颊呈现不正常的潮红,疲惫的眼皮无力抬起,晚上想去整理一下货,没想到走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朦胧中听到小山在一旁哭,想要起来去抱抱他,可是实在是没力气,支撑不住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都烧到39°了,”医生责备道,“怎么才送过来……”
傅劣摸着赵渔滚烫的额头,拉着脸跟医生说对不起。
小山被他让助理带回了家。
傅劣今天下午开了四个小时的视频会议,赶到超市里时,发现赵渔已经晕倒在地上,姿势有些扭曲,有些像轻易可以被风吹走的一张薄纸。
他冲进去立刻把人抱起来送到了医院。
时间已经很晚,输液瓶里的液体还剩大半。
傅劣拿着沾了凉水的毛巾,生疏地给赵渔擦他很烫的脸和手。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没睡好,赵渔的眼下泛起了一小片青黑,看着很疲惫。
傅劣知道,赵渔自从陆执的奶奶去世情绪就一直不好。
一样的病,一样的无能为力。
握着他苍白的手,因为太瘦,血管看着很明显,指头根部还磨出了薄薄的茧子。
他陪着赵渔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赵渔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准备小山的早饭,带着孩子去超市,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打理,进出的账和货物要仔细计算对账,擦货架,整理货物,还要打扫店里的卫生。
赵渔像是比他想象的要过得更加艰难。
“你图什么呢?”他说,“傻不傻……”
傅劣把他温度有些高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快好起来,和我拗也没事。”
只是发烧而已,这一点傅劣清楚地知道,不会致命,不会有大的损伤,但他不放心,也想要替他承担,他的身体要比瘦弱的赵渔要结实很多,不会因为发烧而失去意识,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一样地躺在床上。
在医院,时间的缓慢度被无限放大,过了似乎很久,傅劣手背贴近他的额头,还是烫。
但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张合,小声地说了什么。
“什么?”
他贴近听,是一声很轻、很微弱的“阿卓”。
身体僵了一瞬,傅劣攥着他的手发紧,但只是很短的一瞬,那种不理智被某种情绪所侵占,使他只能俯下身轻轻说:“别怕,别怕。”
赵渔好像梦到了宋卓,也不知道是不是梦。
像是对方还活着,没有遇到傅劣,也没有什么疾病。
还是很熟悉的、重复很多次的梦境。
看上去很健康的宋卓说想吃楼下的米粉,还要多加辣子和醋。
都是赵渔不让他吃的东西。
但还是去给他买了,可一回家,就发现宋卓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急得给所有人打电话,都说不知道。
宋卓又走了。
醒来时,入眼是医院有些高的天花板,可能是时间太早,没有开灯,外面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暗淡的光。
赵渔睁着眼睛,懵懵地发了会呆,才反应过来昨天的事情。
他发烧了,晕倒了。
手上还在输着液,赵渔动了动另一只手,发现被人紧紧握着,还有些麻。
往旁边看去,看到傅劣趴在床边睡着,似乎睡得很浅,他稍稍动了动手指,对方就醒了。
傅劣睁开眼,见人醒来,起身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总算退烧了。”
又轻声责备:“逞什么强呢,昨天就该在家里休息。”
赵渔没理会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问:“小山呢?”
“昨天让李炎带回家了,现在应该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