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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素颜锦心(10)

作者: 沙泪紫 阅读记录

无双也搂了谢逊的脖子,争道:“无双也给您端来。”

谢逊听了,心下欣慰,将二人揽入怀中,直道:“好!好!好!都是义父的乖孩子!”

素素道:“大哥可是觉得自己背负一身血债,且又有屠龙刀在手,江湖武林不论是名门正派还是绿林黑道,不是与大哥又血海深仇,便是觊觎大哥手中的屠龙刀。怕回归中土之后连累我们。”

张翠山听得,忙道:“大哥若真这般想,岂非小瞧了我们。我们既然已经义结金兰,自当一起面对。我张翠山又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置大哥于不顾。”

谢逊道:“便是知道你们重情重义,绝不会弃我,我才更是担心。”

张翠山和素素还想再说,谢逊却连连挥手:“此事不必再提,我意已决,无可回转。还有半年,这半年咱们只管先将木排扎好。”

素素二人无奈,只得作罢。

之后,几人专心准备起回归中土之事来。岛上多的是参天古木,因生于寒冰之地,木质致密,硬如铁石。谢逊和张翠山忙忙碌碌的砍伐树木,素素便用树筋兽皮来编织帆布,搓结帆索。无忌站在一旁以便谢逊考查教导他武艺。无双见无人管她,欢喜异常,每日与宠物生力军们厮混一处,使得白黑黄花(就是宠物一章中所提及的无忌的三只狸猫,两条猎犬,两只白猿,两只梅花鹿)和春春晓晓不胜其扰,竟相奔走逃跑。后来还是素素实在看不下去了,拧了无双来,叫她站在一旁传递物事,这才作罢。

因素素担心木排太过凶险,那一世能得回中土,实为侥幸,不知这次还有无那等好运,便提议做简易的船舫来。只是几人对扎木造船之事均是一知半解,颇费了些功夫,到第四个月上才算完成。船体虽简陋,但贵在木质结实,船舱宽大。几人又将船放置冰火岛海边试航了几次,均见可行,这才放下心来。

跟着,几人打猎腌肉,缝制存贮清水的皮袋,又是一阵忙碌。素素不舍金边紫云芝这等仙草,为防以后用得着,便也采了许多下来。后觉灵芝太多,体积太大,不好携带。便只留了两株最大的全芝,其它均炼制成了药丸,捡了树上的葫芦,挖空其心装了进去。待做完之后才发现竟已有千余粒。又借来谢逊的屠龙刀,将那金蛇蛇皮裁剪妥当,为五人一一做了件背甲。只是无忌与无双二人的均是采用的内翻折叠的做法,方便以后他们长大了拆了内线依旧可以合身穿上。虽不能有黄药师桃花岛软猬甲那般的功效,但也能挡得了除倚天剑屠龙刀这类利器之外的兵刃,也就够了。也幸得那金蛇极大,蛇皮也多,做完衣物之后竟还有所剩余。素素索性便将剩余的切割成极细的条状,编制成一条三米多长的金鞭,栓在腰间。素素行走江湖虽常用剑,但最拿手的却是那一手飞花漫天的暗器功夫和修罗鞭法。素素的母亲原是修罗教之人,这两套功夫便是学自与她。说起修罗教,如今武林怕是已无人知晓。只因修罗教乃始于数百年前,向来诡异神秘,并不大在江湖走动。且历经时久,早已衰败。如今也便只余素素母亲一嫡传弟子。其他教众却已是失的失,散的散了。但这修罗鞭法舞起来却当真是出神入化,堪称绝学。只是素素年少时虽聪明伶俐,却不肯在武学一道下苦功,如今对这套鞭法也不过领略了十之六七,但却也够在江湖行走,若非遇上玄冥二老成昆一类的高手,也能游刃有余。

待一切事物准备妥当,已是白日极短,黑夜极长,但风向仍未转变。素素也不急,只静下心来等候。无忌和无双却是日日去与宠物生力军作伴,心下极是不舍。那些宠物时间最久的已伴了无忌近八年,最短的也已伴了无忌六七年。无双有时虽爱与宠物打架玩闹,但到底不曾真正伤过它们。这些宠物算是陪着二人一起长大,参与了她们整个的幼年生活。如今忽然要别离,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恨不得将它们全都带回中原去,却也知道不可能,只得每天多陪陪它们。素素和张翠山见了,也都明白他们心情,便也不做理会。

只谢逊每日间也与他们一处玩闹,到了睡时也与两人一处,抱着无忌无双轻哄安慰,竟是片刻也不与二人分离。

素素与张翠山不由苦笑,想到当初谢逊说要独自留于冰火岛之言,两人都不免一阵忧虑。素素又想到海中艰险,回归中土之后诸多事宜,一时思绪万千。

远航

这日,素素睡得迷迷糊糊间被张翠山推醒:“素素,你听!”素素尚未回答,便听谢逊在外道:“转北风了!转北风了!”

素素心下一喜,一个激灵,翻坐起来。此时,无忌无双也均被吵醒。几人不待天亮,便在金珠的照明下,欢天喜地地收拾起来,将一切食物用品搬至船上。等事事准备就绪,又齐力将船推入海中。

谢逊便道:“五弟,五妹,咱们就此别过,你们自当珍重。”

张翠山大惊,道:“大哥,你当真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谢逊道:“半年前,我不是已经与你们说了吗?”

除了素素,其他三人听得,皆如雷轰一般,围着谢逊几番劝阻。只谢逊主意已定,不为所动。末了,竟将屠龙刀架与脖颈上相威胁。

张翠山见得此状,只得作罢,道:“大哥既然决意如此,小弟就此拜别。”说着,便拉着素素跪下,二人拜了三拜。

谢逊将二人扶起,道:“五弟,你心地仁厚,原该福泽无尽,但于是非善恶之际太过固执,你一切小心。无忌胸襟宽广,看来日后行事处世,比你圆通随和得多。五妹虽是女子,却不会吃人的亏。便是无双,以她的性子,也只有她欺负旁人的份。她虽不勤练武,但于你的梯云纵和风行万里的功夫上倒还算颇有所得,若真遇上那等坏人,以她的狡猾聪颖,加之旁人不会对一稚龄孩童诸多防范,也未必不能脱身。我所担心的,反倒是你。你此去之后,万望珍重!”

张翠山听得此话,大是感动,颤声道:“大哥,我…我…”

谢逊挥手道:“莫要婆婆妈妈,快些去吧!”

张翠山只得拱手抱拳道:“大哥也当珍重。”说完,便拉着素素上船去。只无忌和无双二人仍是不肯,一个抱起谢逊的大腿,一个搂了谢逊的腰,齐声念道:“义父不去,我也不去。义父拿刀抹脖子,我也拿刀抹脖子。”

谢逊呵斥一声“胡说八道”,便双手拧了两人衣领,将两人抛上了船,又大声叫道:“五弟,五妹,一路顺风,盼你们平平安安,早归中土。无忌,你回归中土之后,须得自称张无忌,这‘谢无忌’三字,只可放在心中,却万万不能出口。”

这时,船只已顺风顺水,远远飘离了冰火岛。无忌与无双二人仍是痛苦不止。素素百般劝慰,又哄道:“这风向既是半年南吹,半年北吹。等你们长大了,咱们再回来接义父好了。”两小儿听了,这才好些,哭声渐歇,已是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素素方走出船舱,与张翠山一道掌舵张帆。

待得一切都准备妥当,素素这才与张翠山商量谢逊之事。

“五哥,咱们这次回去,怕是众人都会前来逼问大哥下落。”

“咱们便是死也不能说出大哥所在。”

张翠山的语气中带着坚决,听得素素一惊,道:“咱们若不说,他们势必不会罢休。咱们倒还罢了,只怕他们会为难孩子。若是有人拿无忌无双来逼咱们就范,咱们怎么办?”

张翠山闭口不言,面上虽仍坚决,但神色中到底有些不忍。

素素这才又道:“到时,咱们便说那‘恶贼谢逊’已经葬身大海便是。我知五哥不善说谎,也不会说谎。此话便由我来说。五哥只在一旁不言便是。”

张翠山略微沉思,接道:“你说的不错,那‘恶贼谢逊’确实已经葬身大海了,如今活下来的是‘好人谢逊’。咱们便照这般说好了,也不算是骗他们。”

素素扑哧一笑,道:“原来张五侠也会玩此等文字游戏。”

张翠山听得她语带戏谑,也是微微一笑。

等无忌无双醒来,素素又对二人好一阵解说叮嘱。两人这才答应自此之后再不提义父谢逊,若旁人问起,只说不知谢逊为何人,从未见过此人。

素素却仍是心中担忧,以世人对谢逊的仇恨和对屠龙刀的渴求,又怎会相信他们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话。得寻些什么佐证才行。还有那龙门镖局之事,张翠山这些年从未问过她,她便也未再提及。那七十一人确实是她所杀,她倒是不介意坦然承认。要说她年少时,死在她手上的人不知多少,又何止是这七十一人。且若随她以前的性情,此事本就是都大锦办事不力,她们早有言在先,她依言杀了龙门镖局七十一人也是理直气壮,不觉过分。可如今的素素历经三世,且在二十一世纪受了人道主义教育二十七年,怎么还会赞同这般的滥杀无辜。便是那都大锦贪图二千两黄金,事败之后又不愿负责,实在可耻,但也罪不至死。便是他果真该死,那么他的一家老小,孤儿寡母又何罪之有,何其无辜?此事,素素如今想来倒也觉得当初太过残忍狠辣。若发生在二十一世纪,不免叫人毛骨悚然。只是,做也做了,杀也杀了,世上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也就只能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