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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奈何跳错墙(19)

奈嘉宝见不能提醒,急忙转向朱子龙做作揖的动作,一副诚恳求饶的慌张神情。

朱子龙不听不看事不关己的扬向天空吹口哨

奈嘉宝见请求失败,眼一横,抬起脚使劲跺在朱子龙脚面上,朱子龙的表情顿时疼作一团,他蹲在地上狂揉脚面,“下黑脚是吧奈嘉宝,我本心一软打算帮他,这次!想到别想!”

奈嘉宝不屑一顾的瞪他一眼,“瓜嚓吸呢嗙嘿呢哧——!”翻译大概是,鬼才信你会帮何云炙!

“少主,那小子没进!”大锅叔一直爬在另一个洞眼儿处观战。

奈嘉宝再次打起精神,刚要观战却被周围小小不言的躁动声弄的一惊,她愕然发现一排细小的洞眼儿上站满了贼众,各个敛声屏气全神贯注的注视向洞外——

场外赌局紧锣密鼓的依然展开,地上摆放一张四方大白布,布上写有三个硕大的粗黑毛笔字——‘死’!‘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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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将大把的银子揣在怀里,输钱的贼众自然垂头丧气,明显庄家刚刚海捞了一笔,庄家冲奈嘉宝厚脸皮咧嘴一笑,小声四处张罗道,“兄弟们……第二轮开始,押宝了押宝了……”

贼众顿时井然有序的疯狂下注,唯恐何云炙察觉声响的攥拳张口形发泄输钱怨气。

“……”奈嘉宝简直佩服死这群山贼了,何云炙在山寨外拼死拼活往里闯,他们这群臭山贼却在拿人家性命当赌注。

她瞄了一眼布面上的赌资,堆积如小山包似的银锭闪闪发光,山贼就是有钱啊,全是白花花的整定银元宝。

奈嘉宝眼馋手痒的咕噜眼珠,顺上衣夹层内的边角处掏了半天,扣出一块碎银两,这可是她省吃俭用存下的零用钱,准备万一何云炙弃她不顾时可备不时只需,她心中小算盘一打,若是……这碎银子能变整个的大元宝那该多好!……

奈嘉宝还在流口水想入非非,便听庄家发出“买定离手”的最后通告,奈嘉宝顿时拨开人群猛挤进蹲了过去,放钱时又有些犹豫,虽然吧,这赌自己夫君有点不合适,但话又说回来,赌不赌他都是要进来,若能用何云炙换点银两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何云炙莫怪莫怪,我看好你哦!哇哈哈——

“丫头,你下注不?”庄家见奈嘉宝拿这小点碎银子手指时起时落,他抱着苍蝇再小也是肉的心态忙着提醒道。

奈嘉宝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快速眨动,毫无犹豫的将‘全部家当’押注在‘进’上,‘进’一赔一百!庄家立刻摊开双手示意下注停止,奈嘉宝又突然想起朱子龙说的话,进入洞内凶多吉少的危言,她立刻迅速反悔的拿起银子在‘死’与‘残’字间乱晃……死是一赔一,即便赢了也才那么一点点,而‘残’是一赔三十……

“下哪你倒是快点决定啊,这点钱输了也就输了嘛”

奈嘉宝装没听见,攥住银子经深思熟路反复挣扎……若为了点银子赌何云炙死有点过分了,虽那赢得希望很大很大!她一闭眼不再犹豫的放在‘残’字上,站起身仰天虔诚祈祷,早已忘了何云炙是为啥来的。

老天爷保佑啊,保佑何云炙只残不死啊!

“……”朱子龙观望许久,简直对奈嘉宝的所作所为感到汗颜……

“那小子好谨慎啊,居然点燃了火把!”大锅叔这场外说书的继续汇报洞外情况,贼众们屏住呼吸的爬回洞眼儿上,各怀各意的关注下文,随之,赌局第二轮正式开始。

何云炙并非欢喜到忘乎所以直入洞内,他心思缜密头脑冷静,经观察发现洞内漆黑阴冷,便扔块石子滚入洞内听声,石块渐渐发出悠远的回响,如他所料,通过此隧道还需一段路程,依门口谜面的暗示,他揣测出题者奥妙多变的思维层出不穷,必会再洞内做手脚,且有过之而不及。

奈嘉宝屏气慑息的瞪大眼睛,加油何云炙!划破点皮儿也算受伤,对你这英明神武的大捕快来说不算啥痛苦,一定要活着进来啊!

“你为了赢钱买夫君残,太不人道了吧?”朱子龙笑眯眯的调侃,他发现奈嘉宝一举一动完全未觉悟到她根本不该参与赌局。

奈嘉宝腻歪的摆手叫他闭嘴,要不是朱子龙吓唬她,她一准买‘进’!

何云炙高举火把如履薄冰般踏入石门,脚跟刚刚站稳,石门顿时严丝合缝的快速合拢,微弱的光亮笼罩半身,他双脚一动不动的转动身体,将火把举向四周墙壁查找线索——

“终于进洞了,大伙儿搬马扎找板凳洞门外候着吧”大锅叔提到嗓子眼儿一喊,心终于落定。

这男人若非聪明绝顶,进入机关密布山洞内只能十死无生在劫难逃,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能在一个时辰内破解老寨主所设暗语已算机智过人。

大锅叔回忆起当初老寨主出题时的情景,那日老寨主率领兄弟劫官粮,当时耍得一百多名官兵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当晚寨内各个心情大悦祝酒狂欢,当老寨主喝得酩酊大醉,忽然兴起之下决定出几道谜题考考那些蠢人,在经三日的周密考虑下,命兄弟们将稀奇古怪的字谜刻在入口外,本以为会遇到有识之士前来挑战,但一晃十年居然无贤能破译其中含义。

何云炙凝视在潮湿阴冷的石壁上,有些若隐若现的小孔洞,伸手敲去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响说明石壁内是空心的,凭他敏锐的观察力判断这一定必是间设有机关暗器的危险通道。

“宝儿姑娘,汴水流兮孤星坠,本来就不聪明,别有用心过错多……”

何云炙自言自语的念起谜题,蹙眉沉思,这与方才破译的密语有些不同,乍眼看去又不非谜题,更像是一段警戒之言……

此段非彼端,直言话白,若单从字面意思看去,便是在向一位名叫‘宝儿’的女子警告,‘汴水流兮孤星坠’的汴水,亦通济渠运河,何云炙听到滴答滴答的落水声,用火把伸臂照入身前笔直狭窄的隧道,此汴水应是指‘通道’。

那字面之意对这位姑娘还有嘲弄讽刺之意,全解为——宝儿姑娘,你若一意孤行执意通行此回廊,就凭你那愚钝笨拙的脑筋,只会死路一条。

何云炙垂下眸子,在石壁刻上这段话有何意义?即便那叫宝儿的女子能走到这层看到这些警告,那她该闯还是要闯,况且是危言耸听嬉笑怒骂也该也在石壁外才对,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名女子已破译前一个迷题,被拦截于此?……

何云炙想到这摸搓墙壁是否还有按钮或活石块,既然那女子未进入山寨,又安然无恙的走出,那必定会有开洞门的机关。

他扬起火把一寸一寸查找,身躯依旧纹丝不动的屹立原地,他只是有种直觉猜测,若脚底乱动会有不测发生,无论洞内设置哪种机关,自然要有人自愿引发,而通常山贼喜好利用地形走势埋伏陷阱,而这地面石块七零八落摆放混乱,保不准那块便是踏入灭亡的夺命石。

何云炙自认是耐性极好的人,他对这类匪夷所思的暗示语甚是好奇,不由想起儿时的一道考题,私塾先生首先说了一则故事,而后告知学生这则故事是出于先生手笔,故事内容大意是说一位女子在树下等情郎的片段描写,文章中华美绝伦的辞藻,层出不穷精妙的词汇令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故事讲完,学生们对先生的文学造诣赞不绝口。

私塾先生对称赞之词并未带出喜悦,问——我方才所讲故事为何意?

学生们一听这问题各个蹙眉,摸不清头绪,何意?不就是一位女子在等情郎的故事吗?

私塾先生叫起几位学问文采略胜其他学子一筹的学生回答,但那几位学生也只是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当私塾先生叫起何云炙回答时,他当时正思想开小差想些旁事,所以根本未认真去听,只得坦白回答,没听清您讲述何事。

私塾先生手捋白须盈盈一笑,“是的,我方才确实何事也未说”

学生们不懂私塾先生用意何在,但何云炙明白了,私塾先生是想告知学生们,莫要因是先生作的文便盲目叫好,莫要被堆砌而成的华丽文字忘记故事的初衷,所谓——越是外表看去复杂的事物,其内未必复杂,人莫要被某些外界因素或某个人在大众心中的定位蒙蔽住真实一面。

而这一侧道理,想他人未想,出其不意逆反思考,对何云炙而言,确实受益匪浅。

何云炙抽回思绪,或许石壁上所刻段话,只是欲盖弥彰的错引遐想而已。

他挥去原有推断,再次望向陈旧的字迹,若继续按拆字揣测,‘宝儿姑娘’——‘宝儿’为双生,那双之女便是——‘婴’字。

‘汴水流兮孤星坠’若是拆头字,‘汴’字去水流,星坠去点——为‘下’字。

本来就不聪明——字面直意便是,来个本,就不聪明,为‘笨’字,亦是——‘竹’字。

再看最后一句,‘别有用心过错多’——过错便是‘×’。别有就是去掉‘用’字中心,外框加错多等于——‘网’字。

何云炙展眉一笑,果然还是解字暗语,这就顺理成章了。

但这几个字该如何用呢?婴,下,竹,网……何云炙叹口气,又是错综复杂的题内题,时间紧迫还需加快进程,他似乎玩得太专注,若不是‘宝儿姑娘’这几个字提醒他原本是来救奈嘉宝的,否则他早已忘了自己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