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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奈何跳错墙(5)

何云炙面无多余情绪,任由她质疑的目光在自己脸颊上随意游走,心想,不知这丫头的脑瓜又再琢磨何事。

她突然难以接受的捂住耳朵,“你准备啥时候休了我?”

何云炙起身轻笑,“当老虎变成猫”

奈嘉宝坐在地板上,不懂的眨着眼睛,老虎怎能变成猫?他究竟是休还是不休?

何云炙脱靴上床,翻身入睡,嘴角不由挂起一抹莫名其妙的浅笑。

奈嘉宝对着他的背影双手叉腰,刚想开骂便又闭上嘴,她告诉自己,不是怕了他,只是这淫贼脸皮太厚!……

她为了不再引起来客的注意,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从另一个房间抱出一副床褥又贼眉鼠眼的走回新婚房,将怨气撒在被褥上,一股大力摔在地面,踢飞枕头,甩出鞋子,扔出腰带,屋中顷刻一片狼藉,何云炙早已进入梦乡,论她再制造混乱也听不到半分。

奈嘉宝无声的反抗再次失败,她嘟着嘴默默收拾自己弄乱的被褥鞋袜,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人家小姐公子砸了东西多有仆人收拾,没见过她这种折腾自己玩的!

她没好气的躺下身,自己的命咋就那苦?十八年前天天打架,还经常被人反抽,十八年后的生辰一日便飞来横祸早淫贼祸害,稀里糊涂的成了夫妻,而这之后的十八年里,恐怕还要夜夜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还有何云炙说不准哪天火大气不顺,还得拿她棍棒相加的撒撒火,居然还警告她不要反抗?苍天!谁来救救她这可怜的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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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奈嘉宝被一轮刺眼的日光射到脸蛋上,顿时惊坐起身忙乱穿鞋,糟糕糟糕!她还有五十八张花车票未高价兜售,眼见日上三竿时间紧迫,她撒丫子向门外跑去,却在门口定住,看向地上整理完好的被褥,她似乎是从床上下来的……

但她无暇多想,直径冲出客栈,此刻街道间繁华喧闹,卖杂货的卖小吃的扯开脖子大声叫吆喝,熙熙攘攘的街道间挤满了通往花车方向的百姓。

花车是‘无冬村’一年一度的表演盛会,京城来的戏班子武术班子浩浩荡荡的进入村里中专门为表演而搭建的戏园子,花车所指戏子们乘坐的马车或轿子插满色彩斑斓的鲜花,戏子们敲锣打鼓走街串巷招摇过市,只为引起更多百姓的注意,久而久之已成标志性讯号,而满城的花车又成了一道别具特色的风景线。

奈嘉宝站在人群中拱手一吼,“贱卖花车票喽——大爷大妈小弟小妹快来抢啊——最后三张最后三张花车票,马上开演了啊——”

此话一出,奈嘉宝顿时被蜂拥而至的百姓团团围住

“我要我要,嘉宝快把票卖我——”

大个一屁股顶走小瘦,“你躲开,我跟嘉宝这关系还轮的到你买?多钱一张,本少爷都要了”

奈嘉宝乐得合不拢嘴,“不要急,都有都有,一两银子一张”

大个眼睛一挑,“啊?!奈嘉宝你也太黑心了吧,十文钱一张的花车票你竟然卖一两银子?”

奈嘉宝翻脸比他还快,眉毛一横,“哟?买不起靠边站!一两银子都不出气还自称什么爷呀?”

大个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干瘦手臂,“奈老虎——奈老虎——”奈嘉宝一听这话顿时抄起地上的扫把向看不见长相的那人拍去,扫把刚要落下,那人举着一小撮银子又伸出手,“奈老虎我要买花车票!”

奈嘉宝‘啪嗒’一声将扫把扔出八丈远,和颜悦色的接过银子,“还是这位少爷出手阔绰哦,票给你。”只要不赔本,叫她十声老虎也无所谓呀!哈哈——

大个顿时急眼,“是我先排队的,你凭啥卖给那小子啊?”

奈嘉宝慢条斯理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张,“急什么呀,我这还有,大不了我不看就是了”

这时,因未抢到花车票跟奈嘉宝打起来的小三暴怒大吼,“别听奈老虎故意卖人情,她这野蛮的丫头耍手段一共抢到五十八张花车票,大伙儿都别上当啊——”

奈嘉宝一双大乌眼青杀气腾腾的对上小三被自己五指扇红的肿腮帮子,怒道,“敢拆我台!找死啊你——”

四周人群顿时让开一条笔直的道路,一阵刀光剑影在他两之间飞沙走石的澎湃而起——

奈嘉宝手举扫把,小三扬起木棍,两人哇哇喳喳的迎面冲去,当小三刚要下棍子,突然脚底悬空被人提起,奈嘉宝歪嘴一笑,不但没停手,一扫把拍在小三脑门上,爆土壤陈顷刻飞散——随着小三身后传来的一阵咳嗽声,何云炙放下手中之人走到她面前

“你闹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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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鸡随鸡

奈嘉宝见何云炙一脸怒火,不由自主的扔下扫把,“是他破坏我生意再先——”

小三见这侠士倒戈,立刻答话,“这位大侠,奈老虎卖黄牛票,别看她是个女的,比老虎”

何云炙幽冷的黑眸扫在小三脸上,虽未开口,但那如剑拔弩张般的沉默却吓得小三心惊胆颤的向后退步。

何云炙转过身俯视奈嘉宝低垂的头顶,来龙去脉已知大概,身为夫君却让妻子沿街叫卖,顿感颜面尽失,他黑眸一沉,“你怕我何云炙养不起你?”

奈嘉宝感觉周身被一股怒火压制得无法动弹,她紧抿唇一语不发,其实是,不敢发。

“这不是嘉宝的夫君吗?哟!这会儿比昨晚看去还要俊俏呢……”看热闹的大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身边的姐妹闲扯。

“啊?这男人是这丑丫头的爷们儿?啧啧……糟蹋了啊——”坐在一旁要饭的老叫花子捡起乐儿一笑。

百姓们唏嘘不已。

“……”奈嘉宝歪垂头冲老叫花子龇牙,亏她上次还施舍给他一个窝头,日后门都没有!

“八成这美少年身体上有缺陷吧?”一道细小的声音在人群中嘀咕,

“……”但好死不死又叫何云炙听到,这是非之地他一刻也不想停留,拉起奈嘉宝的手向客栈走去。

“我花车票还没卖……”奈嘉宝甩了一下手就再也没接着说,凭她多年的斗殴经验,何云炙身上已燃气熊熊烈火。

何云炙突然止步,从她兜里掏出一大把花车票,伸臂一攘,花车票如雪片般纷纷洒落,看热闹的嗑瓜子的扯闲篇的做买卖的顿时一拥而上肆意挣抢,此刻再也无人关心谁嫁了谁,谁哪有残疾。

奈嘉宝一步三回头的望向人群,她的花车票啊,排了三个时辰长龙本想海捞一笔,此刻瞬间化成泡影……

奈嘉宝忍无可忍的甩开手腕,“你疯了啊?那是我花大把银子买的!这不血本无归啦——”

何云炙抵上一步,伤神道,“没银子跟我要,以后别再倒买倒卖,你可知这行为已犯法?”

“犯啥法了?那你怎不去抓卖烧饼的呀?他买了芝麻买了面又高出一倍的价钱卖出,这就算转手倒卖了?”

“那摊主缴了税,你呢?”

一句话便问得奈嘉宝哑口无言,她赌气似的扬起尘土,“罢了罢了,嫁给你是我这一生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彼此” 何云炙毫无情绪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奈嘉宝顿了一下,气冲冲的奔回客栈。

“姐——我要休夫——”

“……”奈嘉玉放下手中的账本,“为何?”

“何云炙把我的大买卖全搅和黄了,还把花车票给扔了,这日子我没法过了——”

奈嘉玉掩唇一笑,“本就是你不对,为何要怪夫君?”

“即便是我不对,那也不能让我在那帮混小子面前丢尽颜面啊,他们看热闹看得可欢喜了,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总之我要休夫——”

奈嘉玉一见何云炙进门,把奈嘉宝的话当作耳旁风,走上前笑脸相迎,“妹夫,你回来了”

何云炙抱拳一礼,“大姐,我带奈嘉宝暂住县令府邸,劳烦您帮她收拾下衣物”

奈嘉宝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我不去——在我姐的眼皮底下你都如此猖狂,一旦随你住进衙门你还不分早中晚三次轮番打我啊”

何云炙一脸平和,“我打过你吗?”

“……”奈嘉宝一低头,似乎没有,但又总感觉这顿打早晚挨上。

奈嘉玉见此情此景早已头昏脑胀,或许让嘉宝单独与何云炙相处一段时间也是上策,在这住嘉宝总会依赖自己的庇护,而她的确又是插不上嘴。

“妹夫打算何时离开无冬村?”奈嘉玉险些忘了问重点。

“办完差事即刻起程”

奈嘉宝一听大喜鼓掌,“祝夫君早日完差早日离开,到时为妻的,定会张灯结彩送到村头”

“……”奈嘉玉顿感眼前一黑急忙扶住柜台支撑身体,这孩子怎到这时还再迷糊呀!莫非以为成亲是儿戏不成?

“……”何云炙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之意。

“嘉宝,随姐姐上楼收拾衣服”奈嘉玉自感疏忽,身为长辈却对妹妹交代太过简单。

“哦”奈嘉宝见姐姐一副沉重表情,乖乖跟进房间。

奈嘉玉拉住奈嘉宝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如今已是何云炙的妻子,夫妻间要懂得礼让三分,谦卑有序,嫁夫随夫勿再胡闹惹事”

奈嘉宝脖子一梗,“我对他不尊重吗?他那般横眉冷对的待我,我也没狡辩呀——”